就在苏明绣不置可否,甚至将她的话当耳旁风的时候,叶清柏忽然问了一句,“你既知我是天魔,你可知天魔现世,祸乱人间,向来有人魔与其共生——”
“孽徒,你可要猜一猜,与本座共生的人魔,是谁?”
听见她这明显意有所指的话,苏明绣虽立于金色日光之下,神情却比天山背面的湖泊还要淡泊,像是沉着最冷的冰,“徒儿受教了,日后自会去寻……”
她话才说了一半。
因为被忽然涌入肩下的疼痛引走了注意力。她垂下眼帘,见到岁意欢不知什么时候召出那炳银扇,明明神情愕然,可是双眸颜色却已经变成血红。
与此同时,她眼睁睁地看见自己将合拢时也格外锐利的扇炳,如铁杵般捅-入对方的身躯。
红色的血顺着苏明绣的伤口,流到了岁意欢的手掌上,她甚至觉得自己握住扇子的手在颤抖,抖得实在太厉害,她感觉自己都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连那颗眼尾的小痣都变得恍惚。可是她就是无法松开自己紧握凶器的手。
一刹那间。
她就明白了,原来昨夜的家仆,竟然也真的是她杀的。
……是从多久以前呢?她为什么一直都没发现自己竟然会?
心知这是上一世的叶清柏没对自己说出的真相,此刻对方也是在亮出最后一张底牌,苏明绣却不怕她,只兀自看着自己抱着的人。
唇角反而亮出了笑容。
她依然用没受伤的手,去揩岁意欢的眼尾,“哭什么?”
她说,“又没捅到心脏。”
就算是心脏也没有关系,元婴还在、灵台未毁、甚至魂魄都还完好。对于修士而言,这般于普通人来说致命的伤实在不算什么。
但岁意欢却彻底崩溃了,她似乎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自从昨夜之后就这样头疼,也终于意识到,她再不可能离开这里,回到羌山派。自她走出南域,她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想起来了吗?”
叶清柏在甩脱这幅累赘躯体之前,对她笑着留下一句,“既是我的共生者,倒也不必为这些没用的拖油瓶所累,迎接你的,将是魔族的强大同胞,只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归宿,我会来接你的。”
魔魂离体,只留下一具百花宗的宗主尸首在原地,那魔气径自穿破百花宗形容虚设的大阵,逃之夭夭。
但被她留下的两个胜利者,状况也并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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