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皮做的A字黑裙被水冲到了脚踝边。
于念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尤其是她侧身时瞥见对方扬了扬手里那截并未使用过、还被特意清洗过的水管,就像是……在扬鞭子。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
等到那有别于热水的冷意从后腰顺着脊柱慢慢往下的时候,于念终于感觉到自己骨血里泛起的战栗,那是一种源于对未知的恐惧。
她终于不再平静,“你……你想干什么?”
“于宛如既然教不好你,我不介意代劳。”苏明绣盯着她的后背一路而下,好像该思索要从哪里下手,才能叫这小兔崽子长个教训。
被她困住的女生神情空白了半晌,似乎不敢相信她话里透出的意思,许久才有些不可置信、连语调都扬高了问:
“你要打我?”
她怎么敢?
其实小时候,于念刚被于宛如接到家的时候,也不是没吃过教训。但是比起动手,于宛如更喜欢罚她跪,或者不让她吃晚饭。
除非她能完成那些布置好的学习任务,将事情重新做得圆满漂亮为止。
但……于宛如是从来没对她动过手的。
以至于联想到自己挨揍的可能性,于念整个人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不敢相信。
水花落在地上,又飞溅起来,让苏明绣那双白色的长靴外面都被打湿,像是穿着这双鞋在雨天泥泞里行走似的。
可她浑不在意,只在听完之后,略一思索,忽然扬起那截管子,在自己的左手手心抽了一条,破空的声音让听者本能头皮发麻。
于念甚至努力扭过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直到看见她的左手手掌很快肿起一道刺目的红痕,本来还在挣扎要往外扯、想把手腕禁锢扯掉的小孩儿,这会儿便拼了命地往墙边贴,好像再慢一分,这可怖的伤就要落在她身上了。
重了。
苏明绣想,这力道估计小孩抗不住。
但她心中已经有数,垂下左手,漆黑得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向小朋友。
若说方才初听于念的讥讽,她气到面无表情,现在听完那些混话,她已经能笑出来了。
“躲什么?”
“刚才不是骂得挺开心么?继续啊。”
于念:“……”
她目光变了又变,但最终,想到苏明绣在这节目里跟其他嘉宾的诸多互动,还是强忍住害怕,“我又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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