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映岚被她暗含警告的目光弄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将脚缩了缩,甚至连本来搭在沙发上的手指指尖都跟着发麻,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先前卧室里那暧昧纠缠的情境中。
她艰涩地吞咽了一下,被烫到似的转开了眼神,随后又觉得不该这样气势虚弱,先前只是她一时不察、才叫苏明绣趁人之危夺得主动,现在两人的处境不比往日,她没什么好怕的——如此想着,余映岚重新转回视线,故作平静地应:“知道了。”
苏明绣确定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才低下头去,仔细替她重新将这饰带系好。
繁复雪白的蕾丝花边整整齐齐地在那细腕上,被打磨成泪滴妆的蓝宝石于正中央垂下,最闪耀的那颗恰好落在脚踝上,随她动作间,宝石折射出的光细碎而温柔,像坐在礁石上戏水的鲛人,鳞片闪耀。
应可儿实在看不下去她们俩之间这气氛,好似偌大厅堂,目光没有能放置之处,见苏明绣现在被余映岚迷得神魂颠倒,干脆眼不见为净,哼了一声,上楼钻进自己卧室,抱着平板搜索发帖:
#家里来了条特别漂亮、特别会争宠的狐狸,该怎么把她撵走,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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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应可儿一走,余映岚就恢复正常模样,腰不酸、腿不疼,正儿八经地坐在餐桌旁喝汤,但目光却不再往苏明绣那里去。
苏明绣不知她又在想什么,放下汤勺后,拿餐巾擦过嘴,轻笑着出声:“我还以为你不会喝这鸡汤。”
坐在对面的女人动作一顿,看见自己跟前几乎快空的汤碗,很是淡定地接话:“我来找您讨债,她是您的人,自然也可以替您给我还债。”
简言之,既然这鸡汤出自应可儿那边,她当然也可以喝。
苏明绣已经吃完,却不急着从餐桌旁离开。反而单手托着下颌,笑意盎然地凝视着她,“敢问我欠的是什么债?”
余映岚只瞅她一眼,却不回答。
但答案都写在了脸上:明知故问。
苏明绣低低地笑出声,末了又拿出认真请教的态度,“那我再问问,这债多久能还清呢?”
自然是永远。
余映岚眼神冷下来,朱唇才启,浑身却一僵:“!”
原因无他,本来两个身高腿长的成年人坐在长桌两侧就得规规矩矩。
否则便是膝盖碰膝盖,而今在她看来一贯很讲餐桌礼仪的苏明绣竟然……
竟然在桌下做出这种事!
麻痒感顺着脚背、小腿一路向上,如一条顽皮细蛇游过此地,攀着她的身躯,凉意渐渐染上热度,令她坐立难安,脸上尚且能压住情绪,衣领附近的脖颈已是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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