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记得的,但你这个家伙,让人很难忘。”她一本正经地说。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试探地开口:“谢谢?”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烦!”
然后是天南海北的闲聊,开乱七八糟的玩笑,说些有的没的,终于,突然沉默。
不是说在这个圈子里我只认识Aven,我认识很多人,偶尔也会出来玩,但只有Aven是朋友。
Aven在圈里挺有名的,长得好,有品味,有家世,有修养……按照这个故事背景,她怎么也应该是一个“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的人设,偏偏深情,专情。据说一个人外表有多不正经内心就有多深情,说的就是Aven吧,可她运气不好,遇人不淑。
我的朋友不多,总共也就这么几个,而我正在一个一个地失去他们。
“你怎么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在乎我啊,有点感动。”说完,她也拿起杯子,碰了碰我的杯沿,一口气喝完了仅剩的一滴水。
我看着她,不说话。
她突然笑了,“有时候你挺幼稚的你知道吗,慕容?”
我嗤笑一声,伸手拿她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
她摇摇头,也拿了一根,就着我的点着了。
“或者说天真。”她一边吐着烟,一边自顾自把刚刚那个话题聊了下去。“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进‘书写咖啡’的时候,很……震惊。没有人会把咖啡厅开成那个样子,一开始我以为你是闹着玩的,类似于有钱没地方花之类的,你知道,我们这里很多私人小咖啡厅都是这个意思。”
“嗯,你说过了这个。”我提醒她。
“但我没想到你会做得这么认真,这么好。而且,你好像并没有改变的打算,我怎么感觉你想这样做一辈子呢?”
“一辈子……”我笑,“太夸张了,一辈子多长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天真幼稚好吗。不过我确实还没有改变的打算,先定个小目标吧,从‘十年老店’开始。”
至少,我已经撑过了最艰难的几年。而我也确实想做很久很久,不说一辈子,半辈子也是奢求了。
“你误会我了,慕容,我说天真,是夸你纯粹的意思。”
“行了行了,你这样我很害怕啊!你留点好话下次见面的时候讲吧。”
“我怕没有下次了呀,慕容。”她眨眨眼,专注地看着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她怕是,不打算好好道别了。
“放心吧,我会去参加你的婚礼的。”我的苏打水早就喝完了,只好把空杯子往前一推,撞在她同样空空如也的玻璃杯上,发出一声脆响,“小千梨说祝你一路平安!”
“哈哈,小千梨……”她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站起来,恢复了轻松自如,“走吧,送我回家,我没开车。”
兜兜转转,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有点累,毕竟我是一个明天要早起的人。所以不是现在累,而是想到明天要早起所以觉得累。
而这样的倦意,在见到蹲在我家门口的简二哈时被迫转换成了深深的无奈,而这种无奈,又被她脸上无法掩饰的倦容激起了一丝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