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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声“好”,继续上楼了。

等元南溪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房东太太也从屋里出来。

男人语气不满:“妈,你让我忍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都快一个来月了,她还是这态度。”

“急什么,她在这租了半年,妈会帮你...”

*

进门后,依旧是将门反锁,元南溪将包放在进门的小柜子上,又换拖鞋去浴室洗澡。

浴室空间不大不小,跟洗手间合在一起,简陋的一个蹲厕。墙壁瓷砖泛黄,地面瓷砖也被腐蚀掉一部分。

没有浴缸,只能淋浴,元南溪的洗澡速度都比以前快了些许。

洗去一天的疲惫躺到床上,她向还在意大利的方远远求救,方远远慷慨地把身上现有资金的大头借给她。

足足有800万,但相对于她一个月后要还的10亿还是杯水车薪。

方远远不放心她,拨了个越洋电话过来。

“南溪,是不是还不太够?”

元南溪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南溪,我给你支个招吧。”

“嗯?”她微微抬起头。

方远远说:“你不是有好几幅季大佬送的画吗?”

“嗯。”

“先卖掉吧,南溪。季大佬的画千金难求,有钱也买不到,你卖了先解燃眉之急,以后有钱了再买回来?”

元南溪没有做声。

远远口中的季大佬是季氏总裁季斐然,元南溪跟她其实只有一面之缘----

那是在季斐然人生中最后一次画展上。

彼时,元南溪刚念大一,而季斐然研究生,经济学、油画硕士双学位毕业,两项专业上都是优秀毕业生,还是学校年度十大人物之首,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女,面临二选一的两难选择,最终还是选择了承担家族责任,放弃艺术这条道路。

那最后一次的画展便是季斐然向艺术生涯的郑重阔别。

元南溪一直很喜欢季斐然的油画,觉得她的画里有种向死而生,盛放燃烧的瑰丽意境。

画展那天,元南溪第一次向辅导员请了假,孤身一人打车,坐高铁,几经周折赶去隔壁市的一个郊区庄园去见证这场盛大的告别。

途中波折不断,她赶到时庄园辟出的展览厅似乎已经准备关闭。

苦苦哀求,工作人员才说再给她五分钟。

她道谢,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跑进展厅。

参展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姗姗来迟的她。

她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静静漂浮的都是淡淡的油彩味道。

展厅是一个客厅大小,不算太大,挂满了油画,大多是明艳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