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时之间殿中无人说话,都在传阅秋兰溪的策论,然后,都沉默了下去。
庆和帝心情很好:“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他觉得,自己没有直接问这篇策论可为状元否已经够给面子的了。
然而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敢开口。
论耍赖,庆和帝可是行家,当初一袭红装逼得所有支持和亲的大臣不得不闭嘴,如今他们也相信,只要他们敢开口夸一句,庆和帝立马就能顺势给秋兰溪封个官,可她拿出的筒车又确实让人没法睁着眼睛说瞎话。
谁都清楚,对方既然敢写,那肯定就是东西已经做出来了。
所以,哪怕他们反对,也没人去当出头鸟。
身为执掌棋局之人,庆和帝并不急,总会有人按捺不住跳出来的,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有人迫不及待道:
“敢问……师承何处,”似乎不知该怎么称呼,对方干脆略过,直接道,“观其神韵,似乎有半圣的痕迹在?”
此言一出,顿时让注意力被筒车和附加题吸引过去的朝臣不由低头看去,越看,越觉得好像确实有点像……
唯有庆和帝有点牙酸,不由瞪了燕清黎一眼,这可真敢吹,当他不知道这是谁手里的人吗?
半圣琴棋书画皆是一绝,更是神医,曾经大宁风雨飘摇之际,他几次献策,成功指导了多次成功战役,只是后来对大宁失望,辞官纵情于山水间,再不见踪影,之所以称其为半圣而非圣人,并不是他不配,而是他自己拒绝了,认为自己德不配位,这才被称作半圣。
不夸张的说,如今书院对立的几个学派,甚至都是从半圣的思想中分流出来的,如果这个名头坐实了……
秋兰溪眨了眨眼,摇头否认道:“大人可能认错了,教我用笔的老师只是个不出名的教书先生,叫赵佶。”
有人幽幽道:“我记得,半圣母族就姓赵?”
半圣说他德不配位,便是因为他曾经拒绝接受其父的衣钵,更言平生最大憾事便是不能随母姓,出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了一篇赋痛骂对方。
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时代,半圣年轻时因为这事仕途颇为艰难,但也正因如此,反而添了几分可信度。
尤其是半圣的心学,他的思想主张跟大部分人都不同,也是个坚定的一夫一妻制支持者,更对包办婚姻深恶痛绝,妻子乃自己求娶的。
嗯……他的老师之所以有他这个学生,就是因为他看上了对方的女儿……
后来更是因为深感妻子生产之坚,一口给自己灌下了不孕药,一生仅有一女。
越想,他们看秋兰溪的眼神就越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