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样想着,就见对方突然翻了个身,与秋兰溪面对面,黑暗中,秋兰溪下意识屏息,以为燕清黎是注意到自己醒了,可对方并没有开口,她便也不说话。
又一道惊雷,室内因此而短暂变得明亮,秋兰溪也借着这点光亮,终于看清了燕清黎的模样。
她锋利的五官此时呈现出一种极端的破碎感,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以往丰润的唇褪去血色,显出了些许虚弱,鼻尖沁着汗珠,一瞬间就剥夺了人将视线离开的权利。
秋兰溪突然明白为什么燕清黎喜欢看自己哭了,人的劣性根似乎就让她们难以对这样的场面移开视线。
她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下才问:“殿下,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应,须臾,才听见燕清黎的嗓音低低传来:“吵醒你了?”
秋兰溪听见了对方克制的呼吸声,她分不清这是对方不想在人前示弱,还是不想被她听见担心。
她伸手抚上燕清黎的脸,指腹触及到的体温有些微凉,但今夜温度虽比平常低一些,可盖着被子,按理来说应当是不会有这样的温度的。
于是秋兰溪问:“殿下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
看对方一直忍着不出声的模样,秋兰溪猜她是不想声张的,她不由有些疑惑,就今天燕清黎那抱她游刃有余的样子,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啊?
她掀开被子挤进燕清黎的被窝,伸手揽住她,这才察觉到异样,对方被下的手是捂在小腹上的。
秋兰溪霍然开朗,燕清黎她痛经!
这个结论一出,秋兰溪反倒愣了一下。
她痛经吗?
秋兰溪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根本没有察觉到燕清黎是什么时候来月事的,她自己的月事刚好就是月底最后那几天,原身身体不大好,所以秋兰溪也会有轻微的不适,当时她还在羡慕燕清黎,一度怀疑练武是不是能避免那七天的到来,不然她怎么会一点都感觉燕清黎来没来过?
而燕清黎每天的表现都差不多,像是根本没有那几天一样,秋兰溪一面疑惑,一面将手递了过去,轻声问:“殿下,我帮你揉揉?”
虽然不能理解明明上个月还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的人这个月怎么突然明显成这样了,难道是因为这场雨?
秋兰溪试探性的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并非柔软的触感,她的腹部紧紧绷着,有些湿-意,显然出了不少汗,隔着里衣都能察觉到。
在被子里蒙了许久的手像是暖炉一样,燕清黎的眉眼略略舒展开,这对她来说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但那股暖意却像是沁到了心里,她语气听不出什么不适来,仍温和道:“卿卿先睡吧,我无事。”
“殿下这样我又如何睡得着?”秋兰溪想,她这会儿要是睡了,那人设就该崩了。
燕清黎并不知她的想法,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