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黎没有多解释,将袖子挽起,伸手探入木桶之中,握住秋兰溪的脚。
秋兰溪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殿下千金之躯,您……”
她都惊恐的用上了敬称,不明白燕清黎今日是发的什么疯。
燕清黎却毫不在意:“别动。”
她握住秋兰溪的脚,找准穴位,耐心的一点点按揉过去,让药力更好吸收,才安抚道:“且忍一忍,你还小,日后身子还有再长的可能,现下难受一番,等以后骨肉长好,你就不会走不快了。”
秋兰溪倏然怔住,缠足这事她不过只说了一次,之后再未提起,燕清黎更没问过,没成想她会记着,还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药方。
今日才拿来,显然哪怕对于她来说,这也不是易事。
低头看着燕清黎,她似乎没有一点勉强,丝毫不觉得自己公主之尊做这样的事有什么不对,鸦羽般的长睫也遮不住眸中的认真,锋利的五官倒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全然看不出是会做出这等事的人。
秋兰溪轻声道:“殿下,你让下人来就好了,何苦自降身份?”
燕清黎轻描淡写:“她们功力不够,容易误事。”
实际上,其实谁来都可以,只是心头那点占有欲在作祟,就如上回她生病,燕清黎同样不想别人给她换衣服。
对燕清黎来说,或许她确实没有多喜欢秋兰溪,可从小养成的性子让她到底吝啬于展示自己的珍宝,到底是自己求来的,多费些心也是应该的。
燕清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屈尊降贵,谁也不是生来便高高在上。
秋兰溪怔怔地看着她,含混的应了声,也不是信没信,片刻后,她拿起手帕帮她擦了擦被热气蒸腾出的汗水,开玩笑道:
“殿下,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燕清黎有点困惑,沉默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将对方影响得更深,而她却无法回应对方炽热的感情,但她没有保持距离,仍然选择了这么做。
说到底,不过是仗着位高,于是稍一俯首,便给人情深的错觉。
她平静道:“受着便是,还能如何?”
秋兰溪眯着眼笑:“那我可受着了,若是时间久了,我视作理所当然了可怎么好?”
“那便理所当然。”燕清黎不以为意。
秋兰溪屈了屈手指,叹气的想,她可太会了,竟然被她装到了。
她知道燕清黎毫无希望是喜欢自己的,可也仅仅只是喜欢,但只是喜欢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她若是爱上了谁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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