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地等,听他说食堂里的绿豆冰沙不如原先的好喝,听他说水族箱里有条尼莫新下了小崽,他甚至告诉裴书言自己的钢笔最近总是漏墨,有两滴变成短裤上的污渍,现在都没能完全洗干净。
不露声色里饱含柔情,裴书言在棉被下握住他的手。
“裴书言。”
他讲累了,唤过身边人的名字后,悠长地舒了一口气。
“要做吗?”
他攥紧对方的手说。
不知是心思一直悬系在他身上,还是因他突如其来的力气回过了神,裴书言几乎是瞬间将冉宇桐拉进怀里,没有丝毫迟疑地叫了他一声“宝宝”。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冉宇桐不作声,他便划拉着人家的耳朵。
“别这样宝宝,你不是教过我吗?有话要直说。”
“可是我也不知道。”冉宇桐闷钝的声音阵阵叩响裴书言的耳膜:“我身上没有力气,脑子却很清醒,心里又很难受。”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样下去我好像一辈子都无法入睡了。”
“好书言,你帮帮我,让我睡着吧。”
翌日,天过傍晚,冉宇桐才从饥肠辘辘中醒来。
这回枕边的人没有消失,那只赐他安宁赐他欣愉的手掌,此刻正有规律地拍打着自己的后背。
“……吃什么?”冉宇桐往他胸前蹭着脑袋,睡眼惺忪地吐出一个字:“饿。”
身后的手骤然停了几秒,继而传来一道温和低哑的男声:“牛肉火锅。”
冉宇桐再次将眼闭上了,示意对方接着拍他,别停。
“不想出门。”他话里有话:“腿疼,走不了路。”
裴书言又是一顿。
“锅在客厅里温着,调料都弄好了,就等你起来吃呢。”
他一边心虚地清了清嗓子,一边将空着的手伸向人家的睡裤。
“我……帮你揉揉?”
冉宇桐餍足地舒展了一个懒腰,被对方不灵光的反应逗得扬起了唇角。
“不是膝盖疼。”
他拉着裴书言的手,引他探进自己的裤腰。
“你昨天怎么弄我了,我就哪儿疼。”
对方的指头鲜少的发凉,柔柔敷在大腿内侧发红的皮肤上,似一块莹润的冰,很是舒服。
“都破皮了……”他黏腻地补了一句。
“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