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动的手机屏幕照映在冉宇桐的瞳仁里,变成跳跃着的白色光斑,忽明忽明像是薄雾夜晚的星,出卖了他跌宕起伏的心情。
“帅哥?”对面忽然传来一句老套的开场白,中断了冉宇桐的郁郁寡欢。
“一个人啊?”
余光扫见一个搽油抹粉的男人侧脸,冉宇桐换了个面,继续趴着。
“不是。”他随口应付,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现在是一个人吧?”男人不依不饶,向前倾着上半身说道:“帅哥怎么独自喝闷酒?不得找个伴儿陪陪?”
冉宇桐被他油得够呛,止住反胃道:“我不喝酒,您请回吧。”
直接的拒绝已经表达得足够明显,一般人到这儿也就明白,肯定没戏了。但来人却蹬鼻子上脸,纠缠无度道:“好可惜啊。那既然不能和帅哥喝酒,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跟帅哥加个微信。”
冉宇桐终于坐起身,朝对面的人皱起好看的眉。
“我没有兴趣。”
说话的同时,他单手解锁屏幕,给温南发了条信息。
不想这人竟越发肆无忌惮,趁冉宇桐朝卫生间的方向回头,举止轻佻地拨了一下冉宇桐的指尖。
“兴趣都是培养出来的嘛,帅哥给个机——?”
啪!
那只胡作非为的手被扇了回去。
冉宇桐愣在原地,条件反射地搓着手,抬头,座位旁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紧挨着冉宇桐落座,肩贴肩,臂碰臂,澄净的香气瞬间占了上风,驱走令人难捱的刺鼻。
“有人了。”浑厚的声音透出寒意。
是裴书言。
他怎么会来?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我怎么在这儿?我也不应该在……这种地方。
裴书言面色冷峻,目如寒霜,冰封般的视线淡淡扫过对面,看得叫人能打起寒战。
不知道是压迫感太强,还是来人意识到压根儿方向就没搞对,裴书言没费口舌,只是满目戾气地抬了抬眼皮,那人便悻悻地离开了。
支走搭讪的人后,裴书言不动声色地向外移了两寸,好像在两人中央凭空生出一个透明的保护罩,让冉宇桐有足够的自我空间。
太近了,即便这样还是很近,裴书言的体温残留在他身体一侧烘烤发烫,冷冽的香水猛然溢出一阵馥郁,溪水从冰川奔流而下,被花田绊住步伐。
冉宇桐脸色微红,心也跳得很快,他强装镇定,目不斜视地说:“这里乌烟瘴气嘈杂吵闹,不是裴经理该来的地方。”
裴书言见他还在不停搓手,变戏法般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