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宜满月的日子来的人多,小家伙被抱来抱去,他躲在襁褓里也认不得什么贵眷,只是迟迟的没见着熟悉的面孔,小脸儿一皱便哭起来了。
“怕是孩子饿了,我抱去给奶娘喂奶。”
白蔹抱回之宜,小家伙看着熟悉的面孔登时又止住了哭声,眼泪挂在睫毛上,鼻尖也红红的,看着委屈巴巴。
“小哭包。”白蔹抱着哄了一会儿:“当真是一点离不得爹。”
“之宜真是娴静,连哭声都小。”
贵眷围着瞧孩子,粉雕玉琢的小家伙谁都喜欢。
“身子也壮实,不似身体不好,当真就是性子安静。”
“如此的宝宝才最是可人……”
很是热闹了一日,白蔹和宁慕衍都忙着应酬,小家伙也乖乖应酬了一阵子,瞌睡上来在白蔹的怀里安然睡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散了席。
“大家客气,送的东西也太多了,光是金项圈就好多副。”
“左右是送小孩子的东西就那些。”
之宜听见爹爹熟悉的声音,没有哭,他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面前那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一时间有点迷糊。
意识里不知道什么叫亲兄弟,只觉得今天的爹爹长得好像和往时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他觉得还是有点像爹爹的,而且听见了爹爹的声音,这朝有些确信不是陌生人,然后便挣着胳膊,示意要抱。
宁正裕火急火燎赶回来,虽是没有吃上小家伙的满月宴席,可算是亲眼瞧见了他哥哥在信里吹嘘的心肝儿宝贝。
倒是不枉他哥信里一箩筐的溢美之词,这小家伙会长,全承袭了大爹小爹的美貌,尚且小小的就可爱的不行。
眉宇秀气,眼睛圆圆,睫毛浓黑密长,关键是长得还胖乎乎的。有些难以想象白蔹一个清瘦的身体能生出这样一个胖娃娃。
看着小家伙偏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就伸胳膊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着点贺礼的夫妻俩又回头来看之宜:“你爹忙着,二叔抱抱,你不许哭啊。”
之宜眨了眨眼睛,忽然就觉得面前的人不像爹爹了,但是没等他反应,自己就被抱了起来,他闻到了这个叫二叔身上的味道,和爹爹的根本不一样,不过也是香香的,也就没有哭。
宁正裕把之宜抱到怀里,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他感觉怀里这家伙比水掺多了的面团还要软,更是放轻了些动作,生怕把崽子给捏变形了。
“之宜醒了啊。”
宁慕衍抬头看见被宁正裕抱了起来的崽儿,他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去要接之宜:“你二叔笨手笨脚的,来爹爹抱。”
宁正裕却抱着之宜后退了些:“哪里笨了,长兄也不过是比我多抱了一个月而已,瞧都没哭,孩子不舒服会哭的。”
宁慕衍转而道:“你舟车劳顿回来一身臭汗泥土,别沾在之宜身上了,孩子小娇气,哪里受得你这般折腾。”
“干干净净都没下过马车,我再抱一会儿。”
白蔹在旁头记账,看着这两年来一直兄友弟恭的两人因着之宜反倒是拌起了嘴来,简直破天荒了。
好笑道:“好了,之宜没见过二叔,亲近亲近也好,不过也是稀奇,竟没认生。”
媳妇儿都发话了,宁慕衍只好收回手,他甩了一下袖子道:“那是之宜小,觉得正裕和我有几分相像,否则早哭了。”
白蔹笑着摇摇头,这么一说还是正裕像你沾光了。
“正裕,你一路劳顿回来去吃点东西吧。”
宁正裕摆摆头:“我不饿。”
谁舍得放下小棉袄去吃饭,怪不得就是速来不喜欢到抵暮园的谭芸到园子也勤了些。
“此次乡试觉得如何?”
宁慕衍没抢回之宜,坐到了旁头喝茶,盯着宁正裕唯恐他把孩子磕碰到。
“说不得好,但感觉也不差。”宁正裕笑道:“哥哥不愧是昔年的会试头名,压题当真是准,此番乡试的考题哥哥在书院大都有讲过类似的论述。”
白蔹闻言轻笑了一声,老家伙压题自然是准,只怕是乡试的出题人还不知道出什么倒是宁慕衍就知道了,当真是会占便宜。
“既知是我昔时在书院讲过类似的论述,倒说明是素日也是认真听课用了些心的。”
宁慕衍还是满意。
“那我抱之宜出去走走。”
宁慕衍闻言放下茶站了起来,但想了想到底还是把到嘴边阻止的话收了回去:“当心着些,起秋风了天凉,别把之宜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