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虽是喜爱大儿子,可见着老大这么打老五还是上前拉住人道:“你弟弟这么做也是一时气不过,那姜家什么小门户,咱们家瞧上是他的福气,却还装模作样的拒绝提亲,不是存心想让咱们家丢脸嘛,老五做事是莽撞了些,可也是为着家里。”
“为着家里!”刘大气的鼻孔冒烟:“那蔹哥儿又不是神志不清,放着天仙不要,难不成还要个癞□□不成!”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
刘大直言道:“那蔹哥儿是大少爷看中的人,你还想去跟他抢,不自量力就算了,还干了这番蠢事,害了自己还想拖着我去死!”
刘金瞪直了眼:“你说啥?”
“否则爹以为我会在宁府里好好待着被大少爷叫回来?回来前我还在攒雨庄里胆战心惊的立了快两个时辰呢!若不是要吃午饭了,没准儿我还搁那儿不知所以的杵着!”
“哎哟,老天爷,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刘金原还心疼了一下刘五,而今得知这么一茬,只恨不能两脚踹死刘五这块木疙瘩:“成事不足败啊!”
刘五也没想到自己会惹出这样的祸端来,他时常听自己大哥说宁府是何等家大业大,权势通天,眼下自己犯了大事儿得罪了宁府嫡子,那不单是祸害牵连了他哥,只怕他们家也岌岌可危。
“哥,哥,这下可怎么办才好?”他也顾不得别的了,爬到刘大面前去:“我也不知蔹哥儿背后靠着宁大少爷啊,若是知道,便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的。”
“还能作何,收拾收拾赶紧去姜家告歉!”
白蔹在地里忙活了一上午,跟姜自春才把被糟践了三块药田全部拾掇整理了回去,等收完了药草,已经正午了。
雨后太阳毒辣了起来,白蔹在灶房里做午饭,姜自春一个人把捡回来的残枝败叶放在簸箕里晒,正把草药薅均匀,抬头便见着刘家父子几人相携着过来。
然而为首的竟然是鲜少在村里见着的刘家老大。
姜自春放下手上的药草,以为刘家前来闹事,冷下脸却见刘大一脸歉意道:“姜大夫,我回来便听说我这弟弟干了糊涂事,这朝扯着人前来同您道歉,实在是对不住。”
白蔹听到动静从灶房出来,见着刘家父子几人一改早上时的蛮不讲理,客气恭敬的很,他感到十分奇怪,不晓得这刘家又做什么妖。
院门没关,便是姜自春不想请人进来,刘家几口子还是自己就进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姜自春道:“刘大什么意思?先时刘老爷和你五弟不是说误会拒不承认嘛。”
“这小子干了错事怕受责罚,才瞒着不肯承认,我爹也是不晓得。”刘大道:“我恰巧回来,听闻这事便跟我爹仔细问了,这才知道。”
言罢,刘大扯着刘五上前,厉声呵斥:“你干些糊涂事,还不给姜大夫道歉!”
刘五畏畏缩缩的在姜自春面前低下头:“对不住姜大夫,是我性子莽撞,以后定然再不会干这般蠢事。”
“你就是这么道歉的?!”
刘大呵了一声,一脚过去刘五便咚的一声跪在了姜自春面前,吓了人一跳:“对不住姜大夫,任您责打,您若是不宽慰我便跪死在此处 ”
这人要死要活的,同早上事不关己昂着头颅的模样大相径庭,姜自春这几日算是深刻体悟了刘家的反复无常。
刘大趁着空隙连忙递上了个钱袋子:“自知是姜大夫种药草不容易,这些银子以做补偿,还望姜大夫大人不记小人过。”
糟践了人家的药草自是该赔钱的,这钱当拿,但是在灶房里听着的白蔹却并不打算就只赔钱了事,若犯事赔了钱就罢了,那岂不是太让他们无法无天了。
白蔹信步出去:“我们姜家虽没有权势,但也不是任人□□的,刘大哥既是诚心带人来致歉,那便让刘五哥在村子里澄清一番这事儿究竟是谁的过错,免得到头来大伙儿反倒是说我们姜家有意讹人钱财!倒是比这番跪在此处逼迫我爹要实诚的多!”
刘金听到这话就不想干了,前去澄清不就是昭告乡亲们他们刘家仗势欺人嘛,就想张嘴掰扯,却被刘大扯了一把袖子止住,还同白蔹赔笑道:“蔹哥儿说的对,我们回去便前去澄清,让乡亲们都晓得不是姜家的过错,如此可好?”
白蔹眉心微动:“如此再好不过。”
刘家几口子赔了钱又接连告歉了好几回,临走前,刘大对着刘五还是又打又踹的。
白蔹也没跟着前去看他们究竟有没有去和村民们澄清,若是说明白了,便是不去问,也会有村民同他们说。
“这刘大倒真不愧是在书香府邸中做事的,可比他爹和弟弟讲理多了。”
姜自春站在院子里看着刘家几口子远去的身影,喃喃道了一句。
白蔹原本就觉得这事怪得很,听他爹嘀咕忽而眸光一亮。
“爹,进屋吃饭吧,我午后去攒雨庄一趟,先前看诊的病人该前去复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