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亮着灯的客房内,朝向他们所在后院方向的窗子开了一扇,窗内的女孩子目光与他锐利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散去,立即心虚地闪躲开来,口中佯装惊喜地道:“房姨你看……下雪了呢……”
客房中,仆妇应道:“是啊,姑娘还是将窗子关上吧,切莫着了寒……”
她声音刚落,裘彩儿便咳了起来。
仆妇赶忙将窗子合上。
裘彩儿咳了一阵,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
都说身体最是重要,这话果然是没错的,身体不好,连近在眼前的糖都不能好好磕。
但凡她的身体争气些,能同大家一起在后院里呆着,何愁不能光明正大的磕起来,又何必这般偷偷摸摸提心吊胆呢?
想着这些,女孩子养好身体的决心又更加坚定了些。
后院内,见那窗子合上,吴恙复才将视线收回。
这个裘姑娘,当真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因发现对方屡屡偷看他,他起先还险些忍不住要多想——可他很快发现,对方偷看的不止是他,还有许明意。准确来说,只要他和许明意呆在一处时,便会招来对方的视线。
且那视线里往往还夹杂着并不单纯的笑意。
这究竟是什么毛病?
“下大了,回廊下看吧。”吴恙转过头,温声说道。
许明意点头,二人重新回到廊下。
朱秀见状,搬了两张椅子,并送了两只手炉过来。
他做完这一切,回到前头时,被秦五皱眉低声质问道:“你这么做岂不是在助长此事?”
不是说定了只看着姑娘不被欺负就好?
怎么眼下又是搬椅子又是送手炉,且还一送送一对儿——怎么?他还赞成并祝福上了?
“总不能让姑娘站着受冻吧。”朱秀瞥他一眼。
“那你就不能单个儿的送?”秦五还是气不过。
他倒不是说对吴恙本人有多大意见,而是作为自家将军和定南王交恶的见证者,他也很难做得到对吴家人热情殷勤。
且世家子都爱面子,若朱秀送一只椅子过去,说不定对方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就走了呢?
近来二人私下没少吵架,朱秀懒得同他这死脑筋解释,转身就走了。
——他若只送一份过去,依姑娘那被美色冲昏了的头脑,说不定还要将东西让给吴世孙,这等蠢事他会干?
不过,他如今心中确实也并不反对姑娘与吴世孙接近就是了。
因为他发现,姑娘与吴世孙在一处时,确实很开心。
姑娘开心最重要——这是他家小姐临终前的交待。
至于其余的,就让秦五自己头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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