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一名禁军快步行来。
“卑职在福云池边发现了这枚玉佩!”
李吉忙将玉佩接过,呈于庆明帝面前。
庆明帝只看一眼便变了脸色。
这玉佩的制样,是只有谢家宗室子弟才能用的——
庆明帝看向敬王世子空空如也的腰间,声音里有着克制的怒气:“省昌,你的玉佩呢?”
敬王世子下意识地探向自己腰间——
“陛……陛下!”
敬王世子脸上再无丝毫醉态与血色,扑通一声跪扑下去,惊惶无比地道:“陛下,这定是有人想要栽赃诬陷侄儿啊!”
事到如今,他便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是有人为他设了局,要让他背上谋害太子的死罪!
“栽赃诬陷……”
庆明帝扶着椅把之上的浮雕,缓缓站起身来,抿紧了唇一刻,凝声道:“朕自然也希望是如此!”
“……还望陛下查清真相,还侄儿一个清白!”敬王世子仪态全无地哭喊着,口不择言地道:“入京之前,父王千叮咛万嘱咐要让侄儿安分守己,勿要给陛下添麻烦,侄儿一直谨记在心,又怎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又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地道:“侄儿先前离席,不过是见那替侄儿斟酒的宫女生得貌美,又频频向侄儿暗送秋波……侄儿一时醉酒糊涂,才跟着那宫女去了园中……却根本不曾见到过殿下啊!”
眼下想来,那玉佩未必不是那宫女趁他不备偷去的!
起初他未有将此事说出,为的不过颜面名声而已,而今性命都要丢了,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只是人证物证俱全之下,此时这话反倒像是狡辩的谎言。
庆明帝不知信了多少,看着他道:“不是你做的,朕绝不会容许有人污蔑挑拨,若是你做的,朕亦不会心软轻饶!来人,将敬王世子带下去严加看管,事情查明之前,不得离开宫中半步——”
许明意看着这一幕,眼神变幻着。
上一世敬王世子应当便是就此被严加看管了起来,而不消数日,便传出了对方对谋害太子之事供认不讳的消息……
既然已经‘亲口招认’,接下来的一切处置自然都是理所当然了。
然而眼下她却渐渐觉得,先前看似做贼心虚的敬王世子,不过是他人的替罪羊。
或者说,太子与敬王世子,皆是一早便在背后之人的算计当中。
若太子当真死了,这一切无疑皆会成为难解的谜团。
可眼下注定要不一样了——
许明意看似确实像是放弃了一般,将刺入男孩子身体中的银针一根根拔出。
在她拔下最后一根银针,片刻之后,男孩子眼睫轻颤,发出了一声极微弱的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