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位恩将仇报下毒谋害许姑娘的柳氏吧?”
“什么?!下、下毒谋害许姑娘?”仆妇震惊地看着说话的婆子。
那婆子瞥了她一眼:“是啊!人已经被抓去衙门治罪了!你如今打听消息的功夫不行了啊!”
吴恙坐在马车中,隐隐不绝的议论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可有哪里受伤了?”
马车中,身形清瘦穿一袭细绸蓝衫,蓄着短须的中年男人检查着少年身上可有伤势。
吴恙按住了他的手,摇头道:“父亲,我没事。”
“为何迟迟不回家?”
“我不回,父亲不还是找来了么。”吴恙浑不在意地道。
“我若再不找来,吴家怕当真是要出一位上门替人冲喜的世孙了——”提到此处,吴景明仍旧一阵心悸后怕。
少年语气随意:“镇国公救我一命,便当真为许家冲一回喜又有何不可。”
吴景明听得胡子直抖——究竟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定南王世孙该有的尊严了?
而吴恙面上一改随意之色,忽而问道:“父亲可查明那群山匪的真正来历了?”
“眼下并未查出什么异样,如今宁阳那边尚在暗中细查。”
吴恙皱眉又问:“朝廷也没能查出什么?”
他之所以选择先住在镇国公府而不外传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为的便是先静观其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跳出来。
吴景明摇了头:“要么就当真只是寻常山匪,要么便是对方做得太过隐蔽小心。”
“父亲,会不会是——”吴恙眼神微动,一句话未有说完。
“应当不会。”吴景明声音低而凝重:“按说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吴恙微一点头。
这两日间,他也是这般想的。
况且,活着的人总要比死了的有用——父亲身为定南王府世子,却被授职京中户部,这便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但除此之外,谁还有谁有这个本领可以做的这般滴水不漏,竟能瞒得过朝廷与定南王府的追查?
“我身边应是出了内奸。”吴恙笃定地道:“那些迷药用量极大,若无内应,对方断不可能如此轻易得手。”
且极有可能是他身边的心腹——
眼前闪过一张脸庞,吴恙问道:“寻到的尸身中,可有岁山?”
吴景明微叹了口气。
“此次随同你入京者,皆丧命于当场,尸身由当地官府验看罢,已被敛送回了宁阳厚葬。”
“……”吴恙微微抿直了薄唇。
那些都是吴家忠仆。
想来若非是他们拼死相护,他也撑不到镇国公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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