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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出声,“迟钝点儿睡得香吗?”
秋辞也笑,“迟钝点儿,做什么都高效,不仅限于睡眠。”他说以前就很羡慕一些同事,他们乐于和各种人打交道,那种人与人当面的交流在他们看来才有实在感,而对自己,那些都只是工作,是种消耗。
他和盛席扉说世界对于自己总有种“过载”的感觉,噪音太多,异味儿太多,杂乱的信息太多,“不是因为我脑容量比别人小,别人能处理的我处理不了,而是我的感官太灵敏,我的眼睛、耳朵、鼻子接收到的信息比一般人多。我以前以为这是聪明的表现,还自我安慰,以为自己比别人更优秀。但是后来我又觉得,也许是我大脑的筛选功能比别人差一点,把太多应该忽略的无用信息也接收进来,塞进我的脑子里,加重它的工作量。就像我们的眼睛能看见鼻子,大脑却知道忽略它;很多信息本该也这样被忽略掉,我却没有这种功能。”
“所以你总觉得累啊。”
“是呀。”
“但敏感肯定也有优点,比如你跟人打交道,察言观色这方面就比一般人敏锐,别人怎么去看都抓不住的细节,你一眼就看到了。”
“当然,凡事都有利有弊,肖邦、曹雪芹、梵高、普鲁斯特,这些人不都是高敏感的人嘛。”
盛席扉听出些味道,“要是让你选,你是继续做敏感的,还是做迟钝的?”
秋辞又笑了,“敏感的。”
“自恋哦!”
秋辞说:“自恋又自卑,最麻烦。”
“你自卑吗?”
秋辞不说话了,拿出手机搜了几下,给盛席扉看屏幕:“这是今天这场舞剧的主角。”
盛席扉看了一眼,十分惊讶,没想到主角卸了舞台妆以后长得这么……
“漂亮吗?”
“……嗯。”
秋辞把手机拿回来,继续搜,“不说那些虚无的了,我们谈点儿世俗的。这主角以前是演员,偶像派,好像还挺火的,因为长得好。”他又给盛席扉看自己屏幕,是这个主角在别的舞台上的剧照,赤着上身。跳舞的人当然身材好,四肢舒展开来,看着非常漂亮。
秋辞问:“你看他的身体有感觉吗?”
盛席扉推开他的手,“你别逗我了。”
“我是认真问你呢,如果让你想象和他上床,你能想象出来吗?”
盛席扉心里有点儿发堵,又不想怄气似的说话,就干脆抿起唇不开口了。他想起他们刚刚说的敏感和情绪,秋辞一定早看出他不喜欢这个问题,可还是要问。
秋辞也不说话了,收起手机,两人继续走路。过了一会儿,秋辞悄悄碰了几下他的手背,两人的手握到一起,但之后谁都没有再开口。
这像是两人第一次冷战,又不太像。因为他们比平时上床更早,秋辞的手臂上又长出蕾丝的花纹。他趴在床上,胳膊放松地伸到头顶上方,盛席扉盘腿坐在他旁边,隔着浴衣轻轻抚摸他的背。这样摸了一会儿,盛席扉觉得弯着腰不便利,便侧躺下来,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抚摸,有时看看秋辞的脸,有时看看他胳膊上的蕾丝花纹,或者看看他被浴袍贴着的后背。
这样抚摸了一会儿,秋辞换了个姿势,把伸出去的两只手收回到身子下面,在身下动了几下,然后停下来。身体和床之间有了一段缝隙,手垫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