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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划出一条一条浅浅的印子。
“我猜你小时候也没挨过打吧。”
“没有。”
“但是你们家是那种规矩特别多的人家,是不是?”
秋辞点点头,“我们家规矩是挺多……主要是我妈妈管我,我看什么书、背什么诗,都是我妈妈管我;我爸爸对我虽然也挺严格,但是他太忙了,比我妈妈还忙。”
秋辞也和他讲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讲自己从小就能一个人看书,从按着拼音念到早早认够汉字,可以无障碍地阅读。当别的孩子在楼下呼朋唤友的时候,他就在楼上的窗子里听着,在心里想:我自己对着镜子,再举起杯子,也算是三个人了。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的诗,是不是?”
秋辞笑着点头,“对。小时候好傻。”他还给盛席扉讲自己最初喜欢上喝酒也是因为李白,“我从小就背了好多李白的诗,感觉他天天喝酒,又觉得他潇洒,就以为喝酒等于潇洒。我还记得我特别小的时候,可能是小学吧,有一次生病实在没法上学,我可能是仗着生病就跟我妈妈撒了一次娇,要跟她去上班。她没办法,就真带我去了。后来我也忘了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又耍赖了,她就带我去了教室,让我坐在最后一排听她讲课。”秋辞笑吟吟地看着盛席扉,眼里闪着水光,说:“那节课讲的是《将进酒》,我妈妈讲课讲得太好了,我当时一个小学生都听得津津有味。到现在我最喜欢的诗仍然是《将进酒》。”
“《将进酒》?我也背过,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岑夫子和丹丘生到底是谁?”
秋辞把眼泪忍回去了,笑着说:“李白的两个朋友,他们当时一起喝酒,这两个人喝不动了,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就被李白点了名。”
盛席扉很惊讶,“就因为这个?”
秋辞笑着点头,“就因为这个。”他眼神略往上扬,像是看到回忆里的画面,“我还记得我妈妈当时说的一句原话,她说——”他似乎是在学自己母亲讲课的语调,“岑夫子,丹丘生,这二人被李白劝酒劝得招架不住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酒量不好而千古留名……”
盛席扉忽然揽住他的头,让他把脸藏到自己肩膀里。他身上湿乎乎的,假装没发现秋辞流了眼泪。
第81章 十指紧扣
盛席扉感觉秋辞偷偷地用自己衣服擦眼泪,怕衣服上有汗和土不干净,忙从兜里摸出一小包纸巾。
秋辞接过纸巾,有些难为情似的笑了。盛席扉觉得他既是在笑自己的眼泪,也是笑这包被挤得皱巴巴的纸巾,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秋辞擦擦眼泪,又擦擦鼻涕,擦半天擦不干净,好像眼泪都从鼻子里流出来了。他往旁边偷瞟了一眼,见盛席扉识趣地有意把头扭开,就用力擤了一下,终于通畅了。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我给你扔了?”
两人同时想起在医院门口那次,又都笑了。
盛席扉光着脚去找垃圾桶,每走一步就露出黑乎乎的脚底。秋辞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心,一样黑。
盛席扉扔完纸团回来,见秋辞正使劲躬着腰看着地面。
“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