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席扉斟酌着秋辞的语气和对方聊天,“你想看看我现在长什么样子吗?”发送的时候觉得生气又恶心。
对方发了一个流口水的表情。
盛席扉深吸了一口气,把伪装成视频文件的病毒恶狠狠地发送了出去。这个文件很大,正在传输时,对方传来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紧跟着问:“你还记得它吗?”
盛席扉猛地扣上屏幕,扭头看秋辞,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孔依旧平静,示意他把屏幕打开,“还没传完。”
屏幕重新亮起来,盛席扉飞快地把那张令人作呕的玩意儿从对话框里删掉。
秋辞说:“回他,‘很大’。”因为对方问:“是不是比那会儿又大了很多?”
盛席扉快吐了,想砸键盘,打字:“很大。”
文件传完了,不用秋辞催促,那边就迫不及待地把文件点开。盛席扉上战场冲锋似的把编辑器盖在对话框上,专注地干起来。
秋辞在旁边玩起手机。
没用太久,盛席扉说:“搞定了。”他登上了李斌的账号。
开始同步聊天记录,秋辞的头像被顶到最上面,是一个默认头像,备注就是“秋辞”,而他下面,是各种地点+特征+名字的备注。
秋辞猜对了,比起微信,李斌更习惯用QQ约。
盛席扉冷笑着将这些对话框一一点开,把李斌的出轨证据截图保存。他做这些时,秋辞就在旁边看着,直到他保存到第十几个,秋辞说:“差不多了,他未婚妻应该会信了。”
盛席扉闷头把这一份保存完,退出李斌的QQ。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你可以找以前的同学要到他未婚妻的联系方式,咱们那地方不大,找一两个熟人就能联系上了,然后让她自己查。”就省得受刚才那份侮辱。盛席扉此时已经做好决定了,要找到那个李斌,得把那个傻x狠狠揍一顿。
秋辞靠进沙发里,右腿搭到左腿上,右脚翘在半空中,鞋底和脚底分离出一个锐角,两条细黑绳勒在脚面上,他右手托住左肘,左手的食指按住眉心,用带着鼻音是沙哑嗓音说:“我必须得亲自来——当然也不算亲自,多谢有你帮忙,耽误你这么多时间——”
盛席扉完全转过身来,不让他继续说这种虚假的客套话。
秋辞保持低头按住眉心的动作,实际是把表情藏在手后面了。盛席扉在他手和脸的间隙中窥视他的神情,心想,白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秋辞的脸首先让自己联想到瓷?
因为白瓷脆弱,一摔就碎了。
“你可能以为我和李斌只有那一次,其实不是,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每天放学以后都在教室后面……弄。你可能以为我是被骗了,被威胁了,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是被骗的……不是,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骗,连哄带骗吧,就弄了。之后就不能说是完全的不情愿。好像很多事都是这样,一旦开了头,有了第一次,再之后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了,就像美国的判例法,前一次就是全部理由。所以所有的错都在第一次。我到现在都不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推开,为什么不拒绝。他确实比我高比我壮,但他不是那种,那种坏人……如果我坚决说不愿意,我觉得他不会强迫我。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碰我的时候我不使劲儿推开他,为什么他离近的时候我明明特别害怕、特别恶心,我却动不了,躲不开。这件事我一直都在想,但是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秋辞放下手,难堪地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
盛席扉知道为什么。
秋辞一直都很注意礼节和体面,即使心里厌恶得要死,因为有求于自己,因为碍于过去那点儿情面,不会和自己撕破脸。
他说害怕和恶心,其实是在说自己吧。他说动不了、躲不开,其实也在说自己吧。
说是乐观也好,无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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