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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作,“都沦落到卖房了,快要破产了。”这时他想起正经的,“秋辞,你可千万别跟我妈说这个,我怕她担心。我跟她说卖房是因为房价要跌了。”
秋辞察觉到他比自己之前以为的还要缺钱,“IT类创业也需要那么高成本吗?你这个项目持续几年了?”
“我目前这个项目有两年多了,哦对,这个你也别跟我妈说,她一直以为我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弄这个,其实中间换过,毕业以后做的第一个项目失败了,输个底儿掉……幸好大学里弄的那个项目卖得好,手里还有点儿币,要不然就真傻——咳,就傻了。”
“你现在这个项目的盈利和负债比率是——?”
盛席扉沉吟片刻,“我这个不像你们那些大项目,有条不紊的,算好什么时候该盈利就开始盈利,之后就一马平川……我其实就是个小规模的个体户,很灵活……”他笑了一下,“其实也没那么惨啦,我要是想赚钱也能赚,就是,还是有点儿……说理想有点儿大,算是情怀吧,觉着自己运气好,赶上新技术爆发,自己正好又学的相关专业,也算有点儿天分,就想多弄点儿前沿创新的东西……这么好的时代,把自己搞成重复劳动的码农就太遗憾了。”
秋辞静静听着,心情逐渐平和下来,“你谦虚了,能把兴趣和特长当工作的人是幸运的,能把工作当理想的人是伟大的。”“
盛席扉笑起来,“没那么玄乎,我也是不会干别的才干这个。我要是有你的能力我也进投行,法拉利多酷!”
秋辞也笑了,“不为金钱上班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盛席扉笑着看他一眼,深眼窝里光光点点,“爽,又丧,爽丧爽丧的。”他说完就哈哈地笑起来,秋辞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盛席扉突然想起来,原来一直都忘记开广播了,难怪之前觉得车里安静。
“……所以我不想耽误人家女孩子,一会儿要跟人家说清楚。我后来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恋爱成家,起码目前不合适。女孩子跟了我就是受苦。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受很多了,不能怪虞伶,是我对自己、对婚姻做了错误的判断和假设,才导致后来的结果……”盛席扉顿了几秒,发现秋辞和自己认识的时间不长,却是唯一对自己这些糟心事知根知底的人,难怪总愿和他说话。
他不由偏头看了一眼,看到对方也在看他,不由笑起来,“我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之前嘴上那么说,其实心里一直堵得慌……”他的惆怅只是一瞬间,转眼便晴朗了,“现在爽了!”
秋辞又被他的笑容晃着了,错开眼看前方,想到盛席扉的父亲已经出院了,并且真的离婚了。那么混乱艰难的处境,一项项全都被他像牧羊犬归置混杂无章的羊群一样地理顺了。
他想起盛席扉用自嘲的口吻对他说:“我是两头劝,劝我爸努力做复健,早点儿下地走路才能去办离婚;又劝我妈接受。”
秋辞不知道他是怎么劝动徐东霞的,也没有问。他觉得每个家庭都像一只高压锅,关起门,按上阀,锅里的事就在锅里炖了;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菜谱,外人是看不懂的。
他只觉得盛席扉是个厉害的厨师。
他又忍不住去看盛席扉的脸了,像看千层蛋糕:这一层是细腻,这一层是粗犷,这一层是敏锐,这一层是豪放……
被看的人转过脸,稳固的眉毛,有理想的眼睛,陡峰似的鼻梁,被误解成情场浪子的嘴唇——这一层是赏心悦目——笑着对他说:“到了。”
第18章 肥皂泡
相亲的地点是一家小资情调的咖啡馆。他们两人到的早,先选了座。预计是三个人,盛席扉有经验地说:“也没准是四个,女孩子有时候喜欢带闺蜜一起。”
于是选了四人座,相对的两排沙发椅。秋辞站住脚,用眼神问:“怎么坐?”盛席扉欠考虑地握住他上臂,推与扶糅合的一个动作,让秋辞坐进里面靠窗的位置。
服务员拿来菜单,秋辞低头翻看,盛席扉也翻看,余光却瞟着秋辞,看他的侧脸在透过窗的自然光里显的更加干净,捏着菜单后纸页的手也显得很干净……刚才让他帮忙固定手机的时候就看到了,手指尤其漂亮……漂亮,视线又抬上去,刚想明白,秋辞的侧脸也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