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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物伤其类,“好像是个分析师,压力太大了吧。”
秋辞听他们聊那个同事在上班时忽然情绪失控,把自己前后的屏幕都给摔坏了。几人感叹,做这一行学会放松和学会工作一样重要。秋辞在心里盘算着,他也该放松一下了,否则也要出问题。有关盛席扉的事就是提醒。
他曾经有一个同伴,名叫Leon,是他美国读大学时的同学,也是华人,移二代。
那时秋辞比现在小好几岁,自控力还差一些,不小心在手腕上留下印子,盖不住,被Leon看到了。作为同好,对方一眼就明白他的痕迹是怎么弄出来的,下课后便约他喝咖啡,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上下嘴唇碰到一起,像是马上要发出一个b或者p,但Leon察言观色,对着秋辞强作镇定的眼睛,改用汉语:“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绳艺爱好者?”
秋辞从没想过找伴,也没进过圈子。在他的理解中,所谓“圈子”就是一个隐形的社团。秋辞知道自己的爱好与多数社团成员不同,不同就会导致歧视,和他们在圈子以外会受到歧视是同一个道理。
秋辞对绳子的用法极其无聊。
Leon成为他认识的唯一一个同好,告诉他,他喜欢的这个叫“绳艺”,不无聊,“你只是刚处于入门阶段。”
在此之前,秋辞与Leon一起做过几次小组作业,知道对方成绩好,人品也不错。后来他开始以挑选朋友的眼光看他,发现他衣着和谈吐也不错,似乎家境很好,不像是他听过的骗财骗色那类故事里的坏人。
他提了几个要求:不脱衣服、不涉及性、不掺杂任何虐恋元素;只是单纯地捆起来。Leon都答应了。而最让秋辞感到安全的,是Leon强调自己是百分百的异性恋,不会转移。
那年秋辞二十岁,没有禁住诱惑,与Leon建立了友谊。后来他知道得多了,才明白Leon当时其实是想说“Bondage”,但鉴于对方始终没有违背秋辞的原则,而秋辞也习惯了一星期与他见一次,这份友谊便存活了下来。
他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秋辞回国,那时两人仍每个月见一次,有时是Leon过来,有时是秋辞飞过去。但随着秋辞越来越忙,时常推掉约会,Leon便开始暗示自己有来中国发展的打算,问秋辞的意见。
秋辞不置可否,他不想为别人的人生负责。在这之后,Leon有几次在约会中显露出失控的征兆,不频繁,但让秋辞感到不安。他不担心是自己多想,干脆地斩断了这段联系。
两人断了将近一年,前不久Leon又联系他,说想来国内探亲,顺便见一见他。他们依然传统地使用skype聊天,秋辞过了很久才看到这条消息,回复说自己太忙,拿不准。对方便说等他有空。
从电梯出来后,秋辞登上Skype,回复Leon说自己这个周日的下午和晚上都有时间。
从Skype退出来,他又顺手打开旁边的微信,一边走路一边随便刷两下朋友圈,看到盛席扉昨天发的一条:“亚运村75平米二手房,两室一厅,急出,价格优惠,有兴趣者请联系。”下方附了九张房子的照片。
秋辞心里一紧,赶紧打过电话去。他发现对方接电话总是很快,应答也很有活力。盛席扉还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让人想起他友好的眼神:“秋辞?”
这时秋辞已经明白自己是多虑了,但还是道明缘由,说是看到他要卖房,想问问他父亲的近况。
刚转去普通病房时,盛席扉认为自己有义务每天向秋辞汇报自己父亲的情况。但渐渐的,他发现秋辞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关切,便中止了这项活动。后来两人只在网上聊过几句话,秋辞对于他家事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父亲已经转院来北京,开始做康复训练。
盛席扉笑着说:“我爸情况挺好。他很有毅力,康复训练对他效果明显,现在已经能自己走路了,说话也清楚了很多……卖房子主要是因为缺钱了,我爸的很多康复项目医保不管,得自费,还要请护工,我自己的项目那边也要花钱……反正不着急结婚了,干脆先把房子卖了救急。”
电话两头静了一会儿,秋辞说:“虞伶之前让我劝你,房产证去她名字的时候你掏了一笔手续费,她说那笔钱不该你出,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