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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了,像百转千回的绵绵情愫。
原本是甜蜜深情的歌曲,被一把青年的声音唱出来,节奏也放得轻缓,少了女声的几分甜美,又融合了他本身清澈的音色,像是某个深夜爱人在耳边温柔低叙的私密情话。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
陈铭凤听得忘记了反应。她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破坏这美好的一幕。
所有人都沉迷于他声音的旋律里。陈铭龙余光瞥见霍宇川,他看着瑾哥的眼睛一眨不眨,那片波澜不惊的墨黑里有什么已经变了。
陈铭龙看不懂,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霍宇川还有这幅模样。陈铭龙想起他姐说的话来,不禁感叹地问出这位兄弟:“……真有那么喜欢啊?”
霍宇川没有理。像没听见一样。
就在他以为霍宇川已经把他无视,不会再回答的时候。那人忽然说话了。
“嗯。”霍宇川低低地回答。
他依然没有看陈铭龙。弄得陈铭龙一顿莫名其妙。
而远处的海还在翻腾浪花,宽广的扁平的浪,远看着像是一片丝绸的裙摆滑到海滩上,裙边翻着雪白浪花,裙摆被海的女神随手抽回了,第二片灰蓝的丝绸裙摆又紧跟着往上叠。
一群年轻人安静地听着歌。动人的歌声随风飘远了,最后消散在这一天的夜色之中。
还记得白天来时的公交车上,睡着的人只有季瑾一个,其他人都像是春游综合症似的兴奋。
而现在晚上回程的公交车上,醒着的人也只有季瑾一个,他周围的这一群人,简直像是被春游累坏了的小学生一样,十分干脆地睡倒一片。
季瑾坐在这堆一上车就睡得七倒八歪的人中间,满脸写着无奈。
坐在他左边的陈涛还睡得很死,一垂一垂的脑袋把窗玻璃嗑得咣咣响。即使已经这样了他还能睡得很香甜,就差在季瑾耳边打起了呼噜。
顺带一提,这个人从一上车就开始说一些“涛涛也想跟哥哥一起坐”这样羞耻的话,季瑾强忍着硬了的拳头,让他如愿以偿地坐在了既靠窗还能靠着他的左边。
为了防止他脑袋撞玻璃的哐哐声吵到别的人睡觉,季瑾还是把他的脑袋掰了过来,按在自己肩膀上。
好嘛。陈涛瞬间睡得更香甜沉醉了。
这一个解决了,季瑾又看向了自己右边坐着的一个。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季瑾左右两边都坐了人。
头上的鸭舌帽被压低了,遮住了他睡着的脸。季瑾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段流利硬朗的下颌线,和他一只耳朵里塞的耳机。
霍宇川即使睡着了,也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看不清表情,只有身体在随着公车的行驶而轻晃着。
季瑾刚转过头去,想查看前面睡着的其他人,忽然就感觉右边肩膀一沉。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脑袋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霍宇川的身体也随之歪倒过来,紧紧地依偎着季瑾的。
身上忽然压上了另一个人的重量,带着对方身上的温度和臂上肌肉的触感,一起朝季瑾压了过来。
季瑾一愣,便不再乱动,在原来的位置坐好了。他现在一左一右的肩膀上各有一个脑袋压着,倒是变得平衡了。
回去的一路上,公车摇晃的节奏平稳而舒缓,很容易叫人昏昏欲睡。季瑾肩负他们的睡眠,只能坐着不动。
睡是不能睡的,得留一个人看着,等到站了好叫醒大家。
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季瑾就将脑袋往后仰,靠在了椅背上。他瞳孔中倒映着窗外盏盏一闪而过的黄色路灯。
他开始走神,但目光总是不由被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脑袋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