盍邑贴着她柔软的脸,垂眸轻笑一声。
怎么办,尽管他在外人面前如何尽显淡漠冷静,可当遇上她时,所有的成熟与稳重却好像都消失殆尽了。
他原以为她会在宫里和父母兄长一同庆祝生辰,所以方才才会那样问。
“这样重要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过。”蔺紓转身搂住他的腰,仰首笑看着他,解释道。
她的话犹如缕缕清风,将他的一颗心撩拨得跳动不止。
盍邑下意识的绷了绷嘴角,然而飞扬的眉梢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情绪。
不经意间被她用两只手捏住脸皮向两边扯了扯,“做什么呢?别以为这样我便看不出你心里边在偷笑了!”
他施施然擒住她的两只细腕,低头温情脉脉的盯着她,脸上无丝毫笑意,却认真得莫名令人心动,“我很想知道,过去那些年你在宫里都是如何庆祝生辰的?”
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深邃动人,深情款款地盯着人看时会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引人入胜的魅力。
蔺紓不由自主的被卷进那个令人向往的漩涡里,而后如倒豆子一般尽数与他说了个遍。
皇宫里的生辰宴大同小异,只不过因着她是父皇膝下最受宠的孩子,筵会规模自然要比那些兄弟姊妹的奢华许多。
犹记得当初五岁生辰宴时,父皇还甚至抱着她一齐上朝接受众臣的朝拜,她的乳母还在世时便总是在她耳边提起这件事,虽然这在蔺紓看来无甚特别,可对一些人来说却是至高无上的殊荣。
当其余不受宠的皇子公主们还在苦苦为每个月的花销绞尽脑汁时,她已不亦乐乎的抱着父皇命人为她打造的“摇钱树”,一下又一下的将那些金片做的树叶子摘下来丢进池塘里喂金鲤。
尽管那时候她并不知道──那些所谓的“金鲤”从不以金子为食。
“自我记事起,年年都是如此,也无太大新意。”
饶是知晓皇族奢靡之风盛行,盍邑也不免对她们的所作所为而感到震撼。
拿金子作饵,果然,肉食者糜……
出身草莽且经历过无数次颠沛流离的他心中滋味复杂,导致几次叁番张了嘴,但当迎面对上她那张天真灵动的容颜时却一字未动。
“不过……”当他仍在出神之际,蔺紓抱住他的胳膊,将下巴抵在他的肌肉硬挺的手臂上,螓首微仰,望着他莞尔一笑,呢喃细语:“今年有你。”
盍邑只觉胸口轻轻一颤,整颗心蓦地软得一塌糊涂。
他抬手揽过她的身子,下颌抵在她的脑袋上无声的叹了口气。
罢了,她与他本就起点不同,何况就连他,也不是生来便是心怀天下之辈,他又岂能为之强求于她呢?
释怀之余,他的思绪又飘到别的地方──怪不得宪元帝甚至能够说出那般令一座皆惊的纳罕之语。
因为只要她想,任何人都能被她哄得神魂颠倒。
他好歹也有着异于常人的自控力,方才嘴角一抿,便立时稳住了心神,
却说蔺紓敏锐的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虽感到奇怪,却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只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倚在他富有安全感的怀里,一边捉住他宽厚的手放到掌心里把弄,一边带笑问道:“好了,都顾着说我的了。且与我说说看,你平常在民间是如何庆祝生辰的?”
作者:晚点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