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紓抽回手,转身背对着它,闭着眼睛大声哭吼道:“把它给我送走!我不想再看见它!”
一旁的落雪急忙走上前来,将灰兔抱到怀里,看着她的背影蹙眉犹豫说:“公主……你要让它到哪儿去?”
那日盍邑走后,几人听见哭声急忙冲进屋里,见她伏在桌上流泪痛哭,心中疑惑,焦急将她扶起来询问,她却一个劲的垂泪,丝毫不理会她们的问话,只双目无神的顶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喃喃着:“没了……都没了……”
众人见她如此,又联想到方才盍邑在场,便猜测俩人兴许是闹了矛盾,本以为过一阵子便好了,可之后数日蔺紓都未曾再提起过那人,整日心绪不佳,恍恍惚惚如行尸走肉一般。
若是别的事或许还能请太子和皇后来宽解,但因俩人本就是不为人知的私情,她们便不敢将此事闹大,恐让他人知晓后惹了祸端,只能干看着着急。
近日见她这形势愈发严重,落雪才想着将那灰兔送来与她,说不定能解几分愁绪,可没想到她看见后反应竟这般激烈,一时更愁。
蔺紓痛苦的抬手掩住双耳,扬声道:“哪儿来的哪儿去!”
她见不得与他有关的事物,只要一见到便能想起与他分开的事实,当真是痛不欲生。
虽是这么说,可如今也无法送回到皇家围场去了,落雪沉吟须臾,突然想到什么,与身侧的寒梅对视一眼,倏然计上心头。
“侯爷,侍奉淮姝公主的宫婢到府里来了,此时正在大厅,您可要去见见?”
乍然听到蔺紓的名字,盍邑执笔的手微顿,沉默半会,才问:“何事?”
“只说有要事,并未细说。”
该不会她又后悔了罢,他垂下眸子,心中猜想。
自那日分离起,盍邑便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各种事中去,尽量让自己无法空闲下来,好似只有那样,心中才不会生出乱七八糟的杂念。
他停下动作,将笔搁到砚台边,原本想一口回绝,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却莫名变了味。
也不知他是真忙还是假忙,落雪在大厅里等了许久才见到他的身影。
她从椅子上起身,抱着怀里的兔子与他行了个礼,微笑道:“冒昧前来打扰侯爷。”
盍邑不想与她多费口舌,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到候府来有什么事。”
见他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落雪只能直接进入主题,故作忧愁的叹气说:“侯爷不知,公主近日来郁郁寡欢,吃睡不顺,一瞧见这小东西便哭得不行。”
听到她说蔺紓状态不好,他面上表情无丝毫变化,只手心紧了紧。
“公主命咱们将它送走,可这一时半会的也着实找不到好的去处,想来这兔子与侯爷有缘,寻思了许久还是决定送到侯爷身边来。”
她实在不忍心就这样看着蔺紓一日日的憔悴下去,想着这只兔子到底是他们定情的信物,便破釜沉舟,决定将它带来候府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