盍邑睨她一眼,动了动手腕,没有说话。
蔺紓取茶水净了手,想起自己方才的狼狈,又拿了镜子出来仔细整理一番。
正擦着脸,突然从镜子里瞧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遂停下了手,回头望着他,原本想说你盯着我做甚,然而又止住了嘴,将手上的东西放好,坐回他的身边。
俩人贴得极近,她似是还不满足,接着搂住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还欲盖弥彰的说了一句:“我害怕。”
盍邑抿唇,想到她方才受了惊吓不好再伤她的心,便没有拒绝。
蔺紓见他难得没有推开自己,心中窃喜,默片刻才轻声说:“你说,是谁想要我的命呢?”
很明显方才那群杀手是冲着她来的,若不是盍邑一直在身边护着她,自己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盍邑想了想,老实回答说:“臣不知。”
他怎的又恢复了此前的疏离……
蔺紓撇了撇嘴,想起方才的凶险,抬头望着他庆幸的道:“幸好你在,不然……”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忧。”
见他也同别人一样“奉承”自己,她蓦地笑出了声。
盍邑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不解。
蔺紓懒得与他解释自己的小心思,紧了紧他的手臂,与他贴得更近。
这更令盍邑如坐针毡,他僵着身子,任由她摆弄,直到马车在候府前停下。
“侯爷,到了。”
落雪上前来为他掀帘,见到马车里坐着的俩人亲密无私,愣了一下。
“唔……”蔺紓被人推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却见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落雪,她猛地一惊,问她盍邑人呢。
听到答复后她挪了几步来到窗边,掀开窗帘冲那个高大的背影高声唤了一句:“盍邑!”
盍邑停住步子,回头看她。
她咬了咬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依依不舍的抬手朝他挥了挥。
盍邑并未回应,与她对视片刻,便转身走了。
蔺紓缓缓收回了手,趴在窗台上看了好一会子,才坐回马车里。
回到府中时夜已深了,路上静悄悄的,盍邑径直步回卧房。
他合上门后在桌案前坐下,盯着手上的帕子看了许久,抬手解了下来轻轻的放到桌案上。
雪白的帕子染了血,亦如她那张染了鲜血的洁白面容。
一直以来对自己对她的态度都像是一个纵容小孩胡闹的长辈,可今夜的一切却让他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
盍邑抬手抚上心口,那里头似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
作者:晚点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