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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的神态不复之前懒散,却在班导朝这个方向靠近时,低声调侃:“老杨,这话和去年上届班导开学时说的一模一样,你们是不是有一套系统的培训体系?”
班导:“……”
戚乔:“……”
她不禁弯了弯嘴角,收回目光,没有再看。
见面会结束,计念在新建的宿舍群里发消息,问她俩什么时候结束,要趁军训开始之前的自由时间,今晚出去逛一逛。
于惜乐去卫生间,
戚乔从班导那儿领了两套军训服,回完计念的微信,去楼梯口等于惜乐。
爸爸的电话在此时打过来。
“喂,爸爸。”
“乔乔,安顿好了吗?”爸爸温柔地问。
“好了,刚领完军训服,明天就要和大家一起去军训基地了。”
“还适应吗?”
“嗯,挺好的。”戚乔很喜欢新的环境,又问,“妈妈呢?”
“在忙呢,说是明天有公开课,在备课。”爸爸说,“你等等,我把电话给你妈。”
戚乔说:“不要打扰妈妈了,公开课估计又要准备很久,我明晚再打给妈妈。”
“好,”爸爸又道,“乔乔,告诉你个好消息,前两天有位先生打电话来,说要买两幅画,出了很高的价钱,可能过两天就能签合同,到时候爸爸给你买个更好的相机。”
戚乔惊喜道:“真的吗?”
“当然,等着爸爸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戚乔脸上的笑都没有消散。
她并不是因为那句买新的相机。
光是有人买爸爸的画,就已经是足够开心的事。
过去的二十多年,她爸画过不少,家里存起来的画卷,组组装了两大箱。
戚乔虽自认不能算懂画,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有所入门。
她爸擅长油画,当年就读于中央美院,先后师从国内三位著名油画大师,功力匪浅,甚至曾经拿到过文联成立的徐悲鸿艺术奖,是国内画院最高学术奖项。
只是搞这行的,骨子里多多少存了些文人风骨。
而她爸尤其。
即使囊中再羞涩,也不会贱卖任何一幅。
何况,她爸还有个毛病——拒绝卖给不懂画的人。
艺术本就是销金窟,家中资产也因高额的颜料画布等等材料的花费而逐年递减。
戚乔记得,小时候有个人看中一幅,特意来家中诚心求画,当场出价十万块,只为一幅尚未完成春景图。
可惜对方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煤老板,她爸在询问了两个问题后,便知对方胸无点墨,将画给这种人纯属糟蹋,最后毅然拒绝。
戚乔小时候不懂,觉得爸爸就是课文里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戚渊明,渐渐长大了,才明白怪不得当初妈妈要和爸爸吵架。
依她们家的资产状况,拒绝土豪的十万块简直不知好歹。
这件旧事在喜悦中涌上心头,她还没有回神,后方传来道声音:
“你到底问你大爷没有?十万还是二十万,劳驾他老人家开个价,再高也不是不行。”
戚乔:“……”
谢大少爷讲着电话从走廊另一头走来,难为他还得用伤了的胳膊夹着军训服。
原来中午听到的“你大爷的”不是骂人,是真有位大爷。
戚乔侧耳,又听他道:
“我知道是你大爷的宝贝,这不是请他出个价割爱吗?”
“什么破烂,贺舟,你懂不懂啊,1919年德国产的蔡司依柯35毫米胶片摄影机,人家那叫古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