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爵身边的老仆走至门前暗示,老侯爵看向窗外天色,道:“太子已出宫归府,你现在便去太子府……”
永安侯登时起身,语气担忧:“父亲此事是否不妥?圣上勒令太子在家反省,据我所知右相府闭门不出,皎儿此刻上门,岂不是惹了圣上的眼?”
圣上愤怒的时刻,去看望太子便相当于把自己立在了圣上眼下,别看太子母族的右相府都静悄悄的不去撞枪口吗。
怡和郡主出身长公主府,深知圣心难测。她吓得紧紧拉住女儿,难得违背公爹,说:“是啊爹。今日天色已晚,不若让皎儿明日再去?”
先看看情况,等右相府和其他太子党羽动作再做决定。
老侯爵没有说话,倒是陈皎反手握住母亲,对永安侯夫妇冷静道:“爹娘不必担忧,祖父说得对。”
便是老侯爵没有提出,她也会亲自走这一趟。既然选择支持太子,便没有回头和后悔一说。
要想谋富贵,便必须有取舍,真心才能换真心。何况太子为人清风朗月,这件事陈皎对他无比敬佩,对比圣上,两人品德高下立断。
无论是为人还是为臣,陈皎都认为太子是最适合皇位的那个人。
……
长安城中另一头。
太子从宫中出来时天色已晚,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传遍了长安。
在御前跪了一天,谢仙卿每走一步,膝盖便会感到锥心的疼痛。他没让张公公搀扶,保持着仪态沉稳朝外走去。
出了宫踏上马车,帷幕之后,谢仙卿静坐车厢内,眼神一片冷然。
他的父亲,是真的老了。
他不恨他,他只同情他。
他清楚皇帝拿自己没办法,才会试图用冷漠恐吓、斥责,来威胁他的地位。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他太子的身份。
他的母亲是元后,母族是右相府,他勤奋读书,爱民如子,多年来兢兢业业从无错事。
马车平稳行驶在街道上,外面零星有行人叫卖的声音传来,谢仙卿的眼前却闪现出今日宫中单独面圣时,陛下对自己的斥责。
在对方列举的数条罪状中,其中一条居然是无子。
想到这,谢仙卿抽动嘴角,笑容讥讽。
几位皇弟已有妃嫔,他身为一国储君,却因为圣上忌惮,至今仍未成婚。堂堂天子,居然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可笑至极。
马车很快抵达太子府。府内上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垂着头,恨不能头埋到土里去,不用发出一点声音。
谢仙卿知道,这些人是怕自己怪罪和迁怒他们。但其实他的心情还算平静,并没有其他人想象中那么糟糕。
毕竟他早已知道,他父亲的为人了,对方今日这些举动也不算意外。
心情说不上坏,却也不明朗,亲眼看着曾经抚育陪伴自己的父亲变成如今面目可憎的人,即使是谢仙卿,一时间也难以平静。
御医沉默恭敬地为他敷药,因为跪得太久,膝盖处已经全是乌青,还伴随着肿胀和充血,每触碰一下都刺骨的疼。
就在这时,一位内侍匆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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