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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装作不知情安然不时,身后的张太监看得快要急死了,忍不住低头嘀咕道:“这该死的陈世子,光说不做,你倒是把伞往殿下那边挪些啊!”
眼见太子发丝染上水气,张公公急得恨不得推开陈皎,换自己来撑伞。
陈皎还没想好呢,便见太子悠悠然转头,扫了眼她,好似在说这就是你的天地可鉴?
陈皎心虚眨眼,想难道是自己拍马屁不走心的事情被看穿了?!
想了想,她默默将自己的伞往太子肩膀偏了偏,然后自己又小心翼翼往对方身边凑近了些,几乎是贴着太子的胳膊。
油纸伞不大,两人站在同一伞下显得有些拥挤。
雨后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湿润气息,山上雨雾朦朦。凑得近了,谢仙卿能闻见陈皎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桂花隐香。
他垂目望去,只见身旁的少年身形瘦削,比他矮上一头,手撑着伞费力顶在两人头顶。
风雨飘摇,少年衣袍吹动,手高举着伞,袖子垂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手指纤细婉若无骨。
陈世子平日看着鲜活,却是意外的瘦削苍白,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会误以为她是女儿郎。
谢仙卿心中微动,垂下眼,忽地伸手拿过伞柄。在陈皎意外的目光中,他微笑道:“孤来吧。”
他伸出手,握住陈皎手腕,将伞往她的方向移了些。
他不是不体恤下属的人,陈皎身子单薄,看起来就体弱,淋雨病了他也不好跟永安侯府交代。
雨下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停了,之后太子一行人顺利抵达大明寺。但到底是淋了一场雨,上山休整一夜后,第二日太子便病了。
虽然只是小小的风寒,可大明寺上上下下都吓得不轻,各个都忙碌着。尽管寺庙内有擅长医术的僧人,太子侍卫还是骑马下山奔赴长安,连夜请来御医诊脉。
陈皎也慌,想到那把偏向自己的伞,她不由有点心虚。
希望病中的太子不会记起自己那天的小动作,从而迁怒到她,将这笔帐算在她头上。
因为心虚,太子在山上修养这几日,陈皎便格外尽心。
山上的慧言禅师精通医术又与太子关系甚好,这次便是由他和另外几位御医开方子。
陈皎也跟着殷勤地跑上跑下,还帮忙在火旁盯着其他人煎药。
这倒不是陈皎偷懒,不想亲自动手。而是太子入口的东西,众人都恨不得长八只眼睛盯着以防万一,哪里敢交给其他人动手。如果真出了事,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就算陈皎想要帮太子煎药,太子府身边的人也不敢让她动手。所以她就负责坐在一旁看内侍们熬药。
陈皎看归看,每次可都是隔着一两米的距离,绝不敢凑太近。
废话,不光伺候太子的内侍们怕,陈皎自己也怕啊!
谋害皇嗣这个名号,她担不起啊!谁知道有没有人想要她背锅当冤大头。
不过这次事后,陈皎也发现了些端倪。
太子陡然生病,他身边的人虽然慌张,却井然有序,先是迅速封锁消息以防太子病中之事传出,后又加派人手将大明寺层层封锁以免刺客,派人下山带来御医……
从守护太子安全的侍卫,再到服侍煎药的内侍,让别人钻的空子是一点都不肯马虎,足以说明太子治下严谨。
太子生病的第一天,屋内屋外守候着诸多侍卫,陈皎根本没机会见到对方。直到第二日太子好转,陈皎才有机会拜见。
厢房内,太子躺在床上,身穿白色中衣。陈皎进来时,他正准备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