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她自己更无语更窒息。
当初“我不挑”说得有多信誓旦旦,这会儿小脸就有多火辣辣。
“我哪有这么挑。”孟栩然伸手把薄明烟的手机屏幕按灭。
薄明烟的手指就搭在那儿,孟栩然动作急,指腹就从她的手指上摩挲过,抵着她的手指,按了按键。
不知道是不是过分羞耻导致体温升高。
指尖碰触的地方,除了湿润的水珠,还有让人忽视不了的温热。
薄明烟将手机揣进口袋里,手指在兜里捻了捻,善解人意道:“也许是当局者迷。从小娇惯到大的小毛病,自己不太会意识到。”
话说到最后音弱了下去,薄明烟想到了过去的自己。
孟栩然看向她,眼里的光犹如潋滟的水波荡漾,像是下一秒就要溢出来了。
有那么一刻,薄明烟分不清孟栩然眼里的情绪是因为自己太尴尬,还是为了别的……
“那你真是‘旁观者清’。”孟栩然移开眼,从柜子里拿出榨汁机和碗,垂眸剥葡萄皮,嘀嘀咕咕,“说教的样比我姐还像我妈。”
别别扭扭碎碎念样子有点可爱,招得薄明烟想笑,她心情不错,帮着剥葡萄,半开玩笑说:“我倒不介意你叫我妈妈,公司里人都以为是你妈妈给你做的菜。”
孟栩然手上动作一顿,扭过脸,勾人的桃花眼笼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眸光穿透这层水雾落进薄明烟的眼里,细瘦的指尖拈着水润的葡萄,越来越近。
薄明烟怔在原地,葡萄香气混杂着冷调清香将她包裹,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唇间一抹湿濡。
被塞了一颗饱满圆润的葡萄。
“我俩年纪差不了几岁,你确定要我叫妈妈?”孟栩然眼角那颗泪痣微微上抬,一看就要说些什么话戏弄人了,“你怎么不让我叫你爸爸呢,嗯?”
尾音拖长,像拔丝的糖。
那颗葡萄,被纤细的手指按着往嘴里推,挤压出甜腻的汁。
也不知道是牙磕到了手,还是指腹摩挲了牙尖。
薄明烟没少冲浪,“叫爸爸”的梗一点就通,听完,脸色微变,推开孟栩然,顺手把她手下剥完的半碗葡萄全拿走了。
孟栩然“哎呀”了一声,立刻卖乖:“错了错了,不开玩笑了,别拿走啊,我还想榨葡萄汁喝呢。”
说着,她伸手去够碗,薄明烟个子比她高一个头,手又长高高举起碗,孟栩然踮着脚去够,重心不稳,人往前栽到了薄明烟怀里,她抬头。
侧脸的弧线蹭过薄明烟的下颌,热气扑撒在半阖的唇瓣上。
薄明烟呼吸一滞。
深夜的沉寂如潮涨,淌进了屋。玻璃窗外不知道是那棵树上栖着蝉,哪片草丛里躲着蛙,鸣蛙叫奏着忽高忽低的交响乐。
孟栩然拿到了碗就退开了薄明烟的怀抱。余光里,她撩起垂落在胸前的发别在了耳后,表面上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风平浪静。
但她将剥好的葡萄倒进了没剥的那半碗里。
“……”
薄明烟假装没看见,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冲刷掉了手上残留的葡萄渍,也降下了打闹带起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