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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真的是饿了。

青年用手帕轻轻擦去对方嘴角的残渣。

“对,谓你心忧到我俩这下都要被通缉了。”‘风沅’翻了个白眼,由于嘴里食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我准备南渡。”

“你想好了?”

“阿沅不是早早在那边便准备了人接应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风沅’拍了拍手,把点心残渣抖落,伸了个懒腰后,懒洋洋望向船舱外,初生的朝阳铺洒在江面上,金色的涟漪悄悄晃动,“与其留在京中腐朽,还不如四处看看,看看你我二人的志向究竟为何?”

“我想要的也不多,只是希望最起码能不再看见白骨蔽平原。”

“反正我爹他呢,已经决定为了宫里那位娘娘奉献了,他对我,对我娘也没什么感情,要是不跑,我估计就得给人当侧妃去了。”

“谁让这家里就我一个女儿,我那几位兄长可是早早领了离京的差事,而且你答应给我做的甜水鸭还没做,我要是不顺路过来看看你,岂不是愧对我的胃。”

“阿言,我此行恐不与你同去,我们各凭本事,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

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

这句话从未从祁言脑海内消失,毕竟这是一切矛盾的起始,青年笑了笑,低声道:“好”。

他容貌普通,浑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独特,此时温柔覆盖着他的眼眸,驱散了里面的冷静与寒冰,祁言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对方面颊,惹来一个嗔怒的眼神。

这个幻境,也许是时候结束了。

虚假永远不会成为真实,反而会令人疲倦。

祁言闭上了眼睛,再睁眼入目皆是铺天盖地的红色,囍字高悬。

他望着红绸另一端的娇羞美人,神情淡漠。

一场单方面的失败交易。

下一刻,尖叫声四起。

红绸的颜色变深了,上面大概会有不少人的血吧,祁言提剑淡漠想到,他抖了抖剑尖,几滴血珠落地。

外面日光正好,可屋内的情景却叫人胆寒,娇羞动人的新娘倒在地上,面上带着生前最后一刻的不可置信与惊惧。鲜血冉冉流淌,与其他人的殷红交融,墙上,砖石上,桌案上,处处都有血,也处处弥漫着一股阴冷。

大喜的日子新郎干掉了新娘一家。

侥幸保住命的宾客瑟瑟发抖聚在一起,恨不得彻底变成锯了嘴的葫芦,不用吭声,更不用面对这宛若地狱的一切。

谁都不敢确定自己等会能不能活下来。

在这个将杀戮视作理所当然的青年面前。

所以说是场失败的单方面交易啊。

祁言接过手下递来的白布,慢条斯理擦拭起手中的剑,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除了武器以外的东西上,冰冷、平静,他站在那里,便恍若数九寒冰,在遥不可及间俯视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