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普遍高寿,尤其是男子,除了当年英年早逝的三叔,其余的人,不说祖父足有九十二高寿,连父亲也是八十八,还有二叔也有八十九的高寿,而她们这一代,基本都奔七望八了。
世人都说宋家有长寿之秘,但他们深知,这长寿之秘,是出于家庭和顺,所谓家和万事兴,兄弟姐妹有力一处使,又因为家风的原因,后宅算是简单,兄弟妯娌孩子之间太多的争斗,自然不必操心太多幺蛾子的事。
当然了,人无完人,一个家族人多了,小私心自然是有的,但不出大格,不影响大局,一些小打小闹,自然只眼开只眼闭。包括纨绔子弟亦是,你纨绔归纨绔,仗着家世欺善霸恶,毫无底线,那自然是不成的,做人没有底线,那就和宋家家风相悖,是要出家法的,严重的,出族。
这人呐,一旦被出族,就算没了根,如浮萍,除非你真的另有际遇靠自己再起来,但那必然要走许多的弯路,要熬许多的苦。
所以眼下,宋家的后代子孙,聪明的有,自诩聪明的也有,耍小聪明的亦有,但人品上,比起许多世家子,却是好大多了。
家门昌盛,子孙成才,这哪能不舒心,这人舒心,万事不愁,哪能不长寿。
更莫说,家中有个当世神医,一个保养的养身方子,千金难寻,再还有功德气运加持,自然命数好,毕竟宋家这几十年来,哪怕世道艰难时,也没断过行善积德的行为,这是祖训。
气运好,家宅人丁自然兴旺又长寿。
宋令钊豪爽大笑:“我看大姐您牙口依旧整齐不缺,要不让厨房的上个猪肘子来,让您试试牙口?”
宋如茜啐他一口:“都老小子了,还没大没小。”
宋令钊咧嘴笑,他从戎多年,这些年也是大伤小伤不断,在父母亲相继去世后,他要丁忧,干脆就向昭康帝辞官回京守孝并养老。
这些年,他早在西北打下了自己的根基,他和自己的老妻回京养老,也只带了一个孙子孙媳在跟前伺候起居,其余人均在西北驻守。
他脑子没几个兄弟强,可也知道根基打来不易,要是悉数回来,说撬就被人撬起了,而花无百日红,焉知宋家是不是一直长虹,若没有,西北总算留有根。
这一点,是宋致远在世时就已经嘱咐过的,无论如何,得在那边留下一根,算是多给宋家留个后路。
宋令钊自然明白,所以既是装傻扮懵又是故作示弱的,他带着老妻回来,大本营却扎守。
父母均不在了,兄弟几个就算分家了,他这一支,能在西北发展到什么程度,将来儿子又能不能凭借军功捞个什么侯爵世代传承,就看底下的孩子了,他混到三品,已是尽了全力。
宋令肃捏着酒杯,笑着说道:“人生短短几十载,我们兄弟姐妹这个年岁还能坐一桌说话磕叨,这是福运,也离不开大家的彼此扶持,我敬你们。”
他举了酒杯,抬了抬手,一饮而尽。
大家纷纷拿了酒杯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