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侧目看去,目光又落到那把伞上,片刻后才淡淡道:“先收着吧。”
虚无缥缈的姜笙就看见主仆两人,相互依偎的走进了风雨里,那把油纸伞成了唯一可遮掩遮蔽的保护,只是伞到底是小了些,不过须臾间,两人的衣裙皆粘上了泥泞,又湿透了一片,斑驳的难看。
见两人的背影越离越远,她只觉得心口窒息的难受,眼前晕白一片,再清醒时,画面又是一转。
四周的环境她极为熟悉,正是沢宁表哥的院子,揽文阁。
“周二公子虽纨绔了些,但与老夫人的安排相比,已经好很多了。”贺昱神色淡淡说道。
姜笙只没在烛光笼不到阴霾处,小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绸帕,抿了抿唇道:“表哥,我想回锦州。”
她眼里头带着闪闪的期翼,却小心又谨慎。
只是男人的话却将她眸中的光湮灭:“走不了。”话说的极其残忍,语气却温和似水带着柔意:“是喝了绝子药给老三当外室,还是嫁给周二公子,你需得自己想明白,选清楚。”
既已被贺屿安沾了身,为了名声考虑,老夫人也不会放姜笙离去,毕竟贺府不纳妾不养外室的名声在外,老夫人不可能让她出去坏了名声,可又心担她日后挟子要挟,估摸着贺屿安又磨得紧,才咬牙点头愿意她养在外头,可前提便是永远都见不得光,且不得生子,这便贺屿安安排的结果?
姜笙未答,眼神里的痛苦却要溢出来了:“那日不是我设计的......”可是为什么就没人信她。
“我知道。”贺昱看着姜笙认真答道。
姜笙仔仔细细的看着贺昱,见他认真且肯定的看着自己,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也就他肯信自己了。
“是老夫人的决定,还是他的决定?”她忽然问道。
贺昱面上有些发怔,似未想到姜笙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这须臾间又恢复如初道:“你当知道,凭着老夫人的意思,你连外室都不配相与。”
这话默认便是皆是受了贺屿安的授意,可他如今人在战场,竟还念叨着这事?姜笙脑海中虽闪过一瞬的疑虑,却在贺昱说的话中又消除。
“城西的有个名叫清苑的宅子,是他未你挑的。你若点头,喝了药,明日便能进去。”
姜笙募的抬头看向贺昱,辩清他面上的认真,心口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揪住,让她连呼吸一时间都滞住。
房间里的滴漏“滴答,滴答”的滴个不停,声音清亮徘徊在屋里,贺昱细细摩挲这指腹,也不催促她,只是神色淡淡的等着她做决定。
须臾后,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才一字一句道:“周二公子吧,劳沢宁表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