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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瓷勺,她莫名有些害怕,怕梦中的场景渐将她吞噬,对他真生了惧怕之心。

“你是我夫人,待你好不是应该的吗?”贺屿安挑了挑眉头答道。

明明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偏对她说话的时候,眼里似是盛满了认真,让她渐渐沉溺其中。

应该的吗?倒也不一定。她虽鲜少聊京城世家的家事,可有盛枝与贺秋浓在,她便是不问不谈,在一旁听也听了不少,薄情寡义宠妾灭妻的事,在这尧京里多的不知繁几。

男人,最信不得就是他口中说的好。

贺屿安眸光有些复杂的看了眼姜笙,伸手敲了敲她额头道:“你年岁不大,整日想的都是什么事?我待你好,你便受着就是了,还有什么应当不应当的事?”

他目光忽的一闪问道:“可否与我说说你兄长?”

“兄长?”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这突如其来的话题。

“你的亲人,我也想了解一二,为难吗?”

姜笙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顿了顿,垂下眼眸舔了舔唇道:“倒也不为难,只是时间太久,有些记不大清了。”她顿了一下,忽的又看向贺屿安的眼睛问道:“夫君好似对兄长很好奇。”

她若是没记错,这些日子已经提了两回了,许是兄长的名号鲜少有人提过,他一问,反倒是让她格外在意。

“是有一些,前些日子在大理寺的案卷里,见过兄长的姓名,有些好奇,劳夫人与我介绍介绍。”

那难怪了,她捏了捏瓷勺又垂下了眼眸,似是在回忆。

只听她淡淡道:“印象里,兄长总爱穿月白衣裳,与父亲肖似的很,就连气质也承了三分,温润儒雅的很,写的一手好字,却态度清冷,惯来不爱笑,奇怪的是眉眼却生的弯弯,即便不笑却仍旧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舒服的很......”

姜笙侃侃而谈,凭着零星记忆说着对姜城南的印象,这么些年过去了,她连父兄的尸身都未瞧见,印象最深的也朦胧的很,兄长端着笑温温柔柔的喊她:“幼幼,幼幼.....”

她小名便是幼幼,只是自父兄离世后,便在无人唤过了,这小字宛若随着父兄埋进了尘土之中,陪着一块入了土,再无人问津过。

“若是再见到,你可能认出来?”贺屿安眸光一闪忽然问道。

姜笙木然的抬头,片刻后有垂下了脑袋,嘴角泛着苦涩道:“再见不到了。”入了大理寺卷宗的人,哪有还活着的可能性。

她忽觉得疲累的很,搁下只用了几口的粥起身道:“我有些累了,先歇息吧。”

她莞尔一笑,躬身便离去,贺屿安捏着手中的碗筷,喃喃道:“兴许还能见到了。”

只是这声音轻的很,姜笙并未听见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