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拦住了她的去路,继续将人紧紧圈在怀中。
夜色正浓,谢玄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长叹一声:“我的衿衿,终于回来了。”
不知为何,听他说完这句话,陈子衿只觉得鼻子一酸,整个人伏在谢玄的胸前,竟然轻轻地抽泣了起来,不一会儿,泪水就打湿了他的衣衫。
印象中,谢玄似乎从来没见陈子衿哭过,他忙伸手托着她的脸,安抚道:“怎么了这是,可是我惹你生气了?若你心中气我,只管打我骂我就是了,别哭……”
陈子衿心中咒骂谢玄,难道他不知道,通常说别哭,只会让人哭得更凶。
他越安慰,她就觉得越委屈,上一次大哭大概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没想到今天一次性把眼泪流尽了。
谢玄见她越哭越凶,反而闷闷地笑了。
陈子衿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了心情:“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谢玄捏捏她的脸颊,道:“我家衿衿,生擒水贼的时候没有哭,邸舍遇险时也没有哭,被人挟持划破了脸都没有哭,今日这是怎么了?要哭的人也应该是我吧。”
说罢,他又端着她的脸细细看道:“嗯…这么看来,眼眶红红,倒真成了小兔子。”
谢玄抬手替她拭泪,却不知怎么拭到了对方的锁骨之上,美人在骨不在皮,陈子衿却又有好皮相又有好骨骼,谢玄欲罢不能,反复摩挲着,越发欢喜。
陈子衿的手摸到了一封信,泛黄的纸张泄漏出它年数已久远,而微微卷翘的边缘见证了始宁一年又一年的春去秋来。
“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回始宁县的时候,亲眼看看这封信。”
谢玄任她拆开,低声在她耳边说:“看吧,这封信本来就是写给你的,没想到时隔了这么多年才到你的手上。”
陈子衿斜靠在他怀中,白皙的手指捏着泛黄的信纸,柔柔说道:“这是十六岁的谢玄写给二十二岁的陈子衿的信,当然应该由现在的我来看。”
她读过谢玄给她写的许多封信,然而这封信却不一样。
陈子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竟然又开始掉落。
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没有暧昧的言语做铺垫,只是十六岁的少年,不知情爱为何物,无意说出的话语伤害了心爱的女孩之后,最诚挚的歉意与最认真的承诺。
他真的做到了,信上写的话。
也不知是谁先挑起的火,最后两人竟然纠缠在一处,难舍难分,分不清谁更像离水的鱼,只知道不断从对方身上汲取水源。
陈子衿又来到了梦中那片竹林,白衣郎君的身影近在咫尺,她伸出手仿佛就能触碰到。
“你终于来了。”回过头,她看清了梦中人的容貌,分明就是谢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