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洛还不太习惯自己这个名字,她侧过脸看着谢玄:“所以,你是那时候想要娶我的吗?”
“咳咳——”这样直白的话语倒让谢玄的脸颊泛上了可疑的红云,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乱了,支支吾吾地说了句,“那还要更早一些。”
桓洛一脸迷茫,谢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抿了抿嘴唇:“这些事回头我再和你慢慢说吧,前面就是崇德宫了,如今太后已经移居到了此处。”
谢玄亲自领着她到建康宫中拜见太后娘娘,褚太后见到两个孩子一同来到了自己面前,竟然动容地落下了泪,她用帕子擦着眼角,呢喃着:“当年三只小兔子,我以为只剩一只,没想到总算等到另一只也回家了。”
桓洛不明就里,看着谢玄,然而谢玄却不作答,只是示意她不要多问,免得更让太后伤心。
谢玄将人托付给了褚太后之后,就与桓伊一道去了军中,桓温据上流荆州多时,想要效仿当年曹操之举已是十分明显,他手握重兵,信誓旦旦地再筹备第三次北伐大计。
王谢两家商议了之后,建议召其入朝以便控制,然而桓温始终找各种理由推辞,因此谢安指派了桓伊与谢玄一道前去,一方面是看看桓温是否真的准备与朝廷对立,另一方面也去了解一下如今军中的情形到底如何。
桓洛这边也不比谢玄轻松,原本褚太后已经退居崇德宫,安心颐养,不再过问朝事,然而皇帝却疯狂痴迷炼丹,他嫌秦方炼制丹药的时间太慢,召集了一批术士在宫中为他炼丹,由于大量服用丹药,导致他整天昏昏沉沉,无暇过问朝事,有些拿捏不准的大事,还得褚太后出面定夺。
先前经过了崔文熙的事儿,褚太后对于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敢完全放心,她与会稽王之间的往来全靠桓洛在其中联络。
时光更迭,天气也渐渐转凉,下了一场雪之后,桓洛有些恍惚,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雪下的大,片刻之后地上就是洁白一片,福顺公公踩着雪来到崇德宫时,桓洛正在庭外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发呆。
“桓娘子,谢郎君又给您传信来了。”福顺公公将信递到她手里,笑嘻嘻地搓搓手呵了口气,“这天可太冷了,您快回去吧,免得冻坏了。”
原先陈子衿在太后殿里当差的时候,他就时常为谢玄传信送礼,没想到隔了好几年,自己从小顺子变成了福顺公公,但做起这些事来还是十分得心应手。
只是可惜子衿姐姐记不得从前的事儿了,每回他都要提醒自己,别一高兴乱说话。
桓洛关切地说了句:“雪落的越来越大了,要不要歇会儿再走?”
福顺公公连连摆手,他指了指自己怀中,一个方盒子形状的物体:“不歇啦,皇后娘娘那边还等着我去送丹呢。”
桓洛的眉头拧紧,压低嗓音问道:“皇上自己服用就罢了,难道皇后也跟着一起吗?”
福顺公公闭着眼点点头,做了一个不可说的动作:“回头得空了跟您说,我先去了,免得送晚了又要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