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说得十分自然,神态自若不像是在说谎话,桓洛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找不到什么证据去怀疑。
若说是巧合,她有些难以相信。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那日在瓦官寺,她们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崔郎君,他见到自己的第一面,也说她与从前一位故人很像。
顾恺之也说自己很像他梦中见到的神女。
这该是有多巧合,才会有这么多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她低头又去看那幅画卷,画中人心口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那为何这画中人心口处有这么多的针孔?”她问道,“既然是你心仪的洛水女神,又怎么会在她心上扎这么多针眼?”
顾恺之的脸色晦暗莫测,他伸手将画卷拿到自己手中,缓缓展开,凝视着画中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自己有些痴迷的眼神,将画卷重新卷好。
随后顾恺之看着桓洛认真问道:“你想听真话吗?”
桓洛点点头:“对。”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画出了心仪女郎的画像,然而神女只在梦中出现,始终不能停留在我身边。我听闻一种方法,只要用针刺入画像之人的心中,便能够令她心痛,我想着,若是她真的心痛了,也许就会愿意来我身边,与我相见。”
桓洛有些吃惊:“顾恺之,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顾恺之也不觉得气恼,反而对她这样连名带姓称呼他的行为很满意,他走近了些:“洛洛,你没有遇见过心仪的人,自然不会懂得那种心情,那是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的心情。”
桓洛有些抗拒他的靠近,往后退了两步:“我确实没有遇见心仪的人,也不懂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给与对方更广阔的天地吗?若你喜爱的是一只鸟,不顾它的意愿将它关在笼子里,它也不会快乐的。”
“可是,我却觉得,若是能够每天看见她,我就很快乐。”
听完这话,她摇了摇头:“爱不能这么自私。”
这句话让顾恺之有些不适,他的眼神中染上了一丝愠怒:“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如果我不把小鸟关在笼子里,别人也会把它关起来的,既然它总是要被人关在笼中,那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呢?”
面对这样的顾恺之,桓洛只是觉得从前都被他单纯无害的外表给欺骗了,此刻挑明了态度,她反而无所顾忌,反问道:“不,你说的不对,小鸟本就身在林间,只有在高树上歌唱,在天空中飞翔它才会快乐,只是关在笼中被你们欣赏,它不会快乐。为何总是要与他人作比较呢?若是别人杀了人,你也跟着去杀人吗?你这样的不是爱,只是一种自私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