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的态度坚决,慕容垂心中已然不悦,然而他此刻却没有将这些情绪显露在脸上,冷静地反问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我奉朝廷之命,得一众门阀士族允诺,前来与你和谈,双方休战三年。”谢玄悠然开口,“古来就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吴王可不能只和秦王学那些下三滥的招数,也该和他一道学学汉家礼仪文化。”
一番言辞,已颇有羞辱之意,慕容垂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纵然他有战神威名,然而燕军不久前刚刚与吕护交战,尚需休整,此刻桓温军队势如破竹,贸然交战胜算并不大,他不得不暂时妥协。
慕容垂说道:“我放你出去见桓温,等到他退兵回洛阳之后,我会再把你夫人送回府上。”
“你先让我见她,明日我答复你。”谢玄依旧不肯妥协。
慕容垂咬着牙,冲着门外喊道:“将谢夫人带到谢郎君房中。”
他随即大步往外走,口中说道:“明日卯时,我在前厅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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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衿推开门的时候,谢玄正端坐在茶几边作画。
“衿衿来了。”他微微一笑,继续作画,仿佛不是身处慕容垂的府邸,而是仍与她在北固山庄园内。
慕容垂既然能够将本国细作暗藏彭城邸舍中,自然十分善于窃听情报,谢玄深知外面必然有慕容垂的人在听他们的对话,纵然心中对陈子衿的思念如泉涌,此刻也只能握紧手中的画笔,暂且克制了下来。
自京口一别已有月余,他又清减了几分,竟然又与从前初识时候的身影重叠。
陈子衿觉得喉咙口哽咽,她走到他身边,伸手环上他的腰,将脸埋首在他胸口,努力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这样的日子不回家,你想在外面干什么呢?”陈子衿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颤抖,她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诉说,然而此刻接收到了他眼神的示意,只得闲话家常。
谢玄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是除夕,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他又说道:“如今我们客居他人府上,我也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不如这幅画就赠与你吧?”
说着谢玄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又画了两只小兔子。
陈子衿问道:“为何这两只兔子不在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