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轨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拿了钱随即就走远了。
“说吧,你跟着我,到底想问什么。”陈子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几个字却像冰碴一样。
苻坚微微蹙着眉,似乎还有些小伤感:“方才我说了,我只是想要结识谢安,如果你能够替我传个话,便再好不过了。”
他补充了句:“如果谢安不行,他的侄子谢玄也不错,素来听闻谢郎君芝兰玉树的美名,能清谈,善明理,更难得的是,他还是个文武双全的郎君,我也是很想亲眼目睹其风采。”
“我就直接跟你说吧,我夫君不过是谢家旁系子弟,那封信也不过是替人传送的,你如果想要与谢家的人结识,应该去建康城,跟着我是没有用的。”她看了看他,“文玉兄,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如果说刚才,苻坚还是有几分与她戏谑的意思在里面,此刻倒是真有些伤心了,他听王猛说起不少谢安的事迹,也是诚心想要广结天下贤士。
既然她不愿意引荐,那就算了。
“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受孔子礼教,都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之辈,没想到今日竟然被这么残忍的拒绝了。”他摇了摇头,表达着自己的失望。
陈子衿倒笑了,忽然好奇地问了句:“你是不是,也是氐族?”
“你怎么知道?”他收起嬉笑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
“那看来就是了。”她继续说道,“今日我们还在说起,你们的国主十分推崇汉文化,你若是也学论语,应该将孔子的每一句话都读懂了再出来显摆,人家明明说的是有朋自远方来,我们又不是朋友,甚至连旧识都算不上,我为何要高兴?”
远远瞧见刘轨回来的身影,陈子衿对他说道:“簪子不用你还了,就当那晚你救了我一命的报酬,此刻一别,希望今后就别再相见了。”
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凌海回到了他身边,压低了嗓音:“主上,北固山下有一处谢家庄园,是谢安的大哥谢奕留下的,刚才那个小郎君,这几日都住在谢家庄园内,目前还不知道他的姓名,但是料想应该是谢安的子侄辈。”
苻坚点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就是谢玄了。”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谢玄的妻子,居然是个比他更有意思的人。
凌海继续说道:“那日主上传往鲜卑族的消息,刚刚也收到回复了。”
听到这,苻坚饶有兴致地问:“是吗?慕容垂怎么说?”
“吴王说,想要与主上见面详谈。”凌海压低了嗓音,“不过,他也说,在见面之前,想看看我们的本事,是不是够资格成为他的盟友。”
“他想要看怎样的本事?”
“那间藏于彭城内的邸舍,是他隐藏已久的据点,专门用于收集重要信息,如今被谢家的人给毁了,他也因此损失了两员大将,心中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