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 就是想着,也许皇上可能留下口诏呢。”桓温微微一笑, “既然太后与皇后还要料理皇上的身后事, 臣一个外人就不在此停留了, 谢夫人今日也受了惊吓,你夫君尚在我弟弟军中, 我便送你回家吧。”
“不劳南郡公费心了,门外有谢家的车马在等候, 我可以自行回去。”陈子衿果断拒绝。
然而桓温的态度十分强势:“谢夫人还是跟我走吧,这会儿天都黑了,路上遇见歹人怎么办?谢安与谢玄说起来也曾是我帐下幕僚,如今他们不在建康城,我多照料下他们的家眷,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语气坚决:“谢夫人,请吧。”
陈子衿咬咬牙,此时褚太后与何皇后都救不了她,也就只能随着桓温离开了。
他们俩人离开了之后,褚太后随即传令,宣会稽王司马昱与尚书令王述进宫议事。
桓温请了陈子衿上车,脸上笑容不复存在,他直直地盯着她:“谢夫人,我想你应该明白。”
陈子衿一副懵懂模样,也回看着他的眼睛:“愚妇不懂南郡公在说什么。”
“你是个聪明的女郎,跟着褚蒜子几年,如今又嫁到了谢家,我相信你能够明白,我在说什么。”桓温继续说着,“如今世道,皇权不过虚设,皇帝并无子嗣,昔日亦有尧舜禅让,如今效仿先人,又有何妨?”
陈子衿虽然隐约能够猜到桓温的目的,但是他就这样直接地在自己面前说了出来,不知道是完全看不起自己,还是实在太看得起自己。
她只得垂下头:“南郡公说的不错,其他世家亦有御前走动之人,这话,你该对他们去说。”
见她依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桓温的眉头紧蹙:“你大可不必因为褚蒜子将你许给了谢玄,就对她感恩戴德,颍川陈氏如今沦为末等士族,若不是她权衡再三怕谢家效仿当年的庾家外戚干政,谢玄的嫡妻也轮不到你来做。等谢安与谢玄得了势,与你和离,再另娶高门大户家女郎巩固门庭,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依南郡公之见,我应当如何是好呢?”她继续作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问道。
见她语气有所松动,桓温心中又稳了几分:“你不过一介女子,父亲又在老家终身不得为官,没有娘家做依靠,纵然嫁到世家,也是终日惶惶。我能给你的,不是一桩天天需要担忧的婚事。”
陈子衿恍然:“噢,那南郡公准备怎么做?”
“我可授予你父亲朝中五品大员的官职。”桓温继续诱导,“我亦可收你作义女。”
马车缓缓停下,陈子衿微笑:“抱歉了南郡公,我不是吕布,没有随便认人做义父的习惯,今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听你说过,感谢你将我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