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太后诧异:“这么快?”
谢玄自幼就养在谢安身边,他如何能够看不出侄儿的心思,但想来这些小辈们的事儿也没有必要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太后知道,便随便找了个由头解释道:“如今阿遏尚在桓豁帐下任职,不便在家中滞留太久,成婚之后,还得尽快回北方。”
“说的也是。”褚太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哀家过几日便也放子衿归家,准备待嫁事宜,这女郎也有些坎坷,生母早亡,父亲不慈,哀家将她记在泰山羊氏,便让她从羊绥家中出嫁吧。”
两人又商谋了一番朝中要事之后,谢安辞别褚太后,离开徽音殿的时候,恰好遇见陈子衿。
“谢司马。”陈子衿礼貌地朝他行礼。
谢安微微一笑:“子衿也在,方才跟太后娘娘正巧说起你们的事儿,她允诺,不日便会让你归家待嫁。对了,道韫过几日也会归宁,我记得你们从前就要好,今后可以常走动了。”
对于谢安记得她和谢道韫曾是闺中密友这件事,陈子衿倒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谢安心中是不太认可她的,甚至还会觉得,是她阻碍了谢玄与其他世家贵女联姻。
没想到谢安对她亦是态度慈爱,她倒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劳谢司马记挂。”
谢安笑笑:“马上都是一家人了,随阿遏一道,喊我叔父吧。”
说着,谢安又想起一事,便问道:“对了,还有一事,既然今日见着你了,我们便商量一下,关于你们的婚事,你可愿意让你阿耶前来?”
封存在心中许久的回忆突然被打开,陈子衿有些出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
见她思绪飘遥,谢安以为她心中不愿意,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便说:“这是你们俩的婚事,一切都以你们为主,若你不愿意,我们只当没有这个人便是。只是我想着,你阿耶毕竟尚在,若他不来是他的事,但若我们不叫他,便是我们失了礼数。”
“我倒也不是排斥。”陈子衿回过神来,“只是,听说我阿耶已经回到颍川老家,那时他态度决绝,誓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也不确定,他是否愿意前来。”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谢安心中了然:“若是你愿意,我便遣人去颍川陈家送个信给你阿耶,他再不济也不至于驳了我的面子,我想,纵然天大的怨气,女儿要出嫁,他心里总归是欢喜的。”
知晓谢安素来不喜陈述,没想到还愿意为她送帖,陈子衿心中感动,由衷地说了句:“谢谢叔父,那便要劳烦叔父差人去一趟颍川了。”
见她如此明事理,通人情,谢安心中亦是满意,又关照了她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谢安离去之后,她往内殿走去,见褚太后正望着窗外发呆,轻声说道:“太后娘娘,臣方才已经去过皇后娘娘殿内,将您的旨意带到了。”
“唔,皇后娘娘说什么了吗?”褚太后收回目光,伸手将窗户轻轻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