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瀚皱眉,“胎里就有病?这事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他记忆中姚秀兰几乎没有生过病,倒是小时候白玲经常往医院跑。
白玲的母亲很早就参加革命工作,他们夫妻是因为共同的理想才走到一起的,两个人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分隔两地,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生下白玲时两个人都已经不算年轻了。
可能因为是高龄产妇的原因,孩子经常生病。
张淑芬比白玲的母亲要小上几岁,但姚秀兰比白玲要大一些。
两个孩子里,姚秀兰一直是看着更健康强壮的那个。
张淑芬眼眶一红,低声说道:“的确是有病,我怕花钱,怕给你们添麻烦,就一直都没有说。秀兰这孩子也是,她自尊心特别强,不想让别人看不起她就不让我跟别人讲。其实她从小就有心脏病。”
“她不能剧烈运动的,所以从小一直不爱动,不爱跑。我一直不敢让她干重活。”
这倒是真的,姚秀兰是个能躺着就绝対不会坐着的人。
至于她小时候到底有没有跑过跳过?
白西瀚这些年其实并不经常在家,白天都在工作,晚上也不一定能回得来。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太忙,没有办法照顾女儿,他也不会再婚。
张淑芬红着眼睛祈求白西瀚,“玲玲从小就是个能干的,她是革命战士的后代,她厉害。可秀兰不行,她真的不行。老白同志,你得帮帮我,给她办个病退,让她回来。不然她迟早得死在那里。”
“我没求过您什么事,就这件事,您一定要帮帮我。秀兰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热闹的谈笑声,其中有两个声音尤为耳熟,嘈杂的脚步声逐渐由远及近,就连那两道笑声也变得清楚了。
白西瀚按下思绪,猛地站起身,张淑芬抢先一步冲上前打开了门。
这一刻,瘦小干瘪,平时看着不甚健壮的普通妇女因为対女儿的思念比职业军人更敏捷。
一群邻居热情的簇拥着两个女孩,七手八脚的帮着提行李,就连小孩子也爱瞧个热闹,嘴里喊着,“知青回来咯!”
被簇拥着的两个年轻女孩不是别人,果然正是离家已久的白玲与姚秀兰。
两个人一人一身军绿大衣,但仔细看看那衣服又跟部队上发下来的大衣有些不一样,扣子都是特制的。
小半年没见,两个女孩都瘦了一大圈。
她们风尘仆仆,肩头还挂着雪花,傻呵呵的冲着他们笑。
“白叔,妈,我回来了。”
“爸,张姨,我回来啦。”
白西瀚看着那张被冻得红彤彤的脸,眼睛一下酸了,“好好好,长高了。”
张淑芬已经扑上去抱住了姚秀兰,“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