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是下山不是上山,下山的山路还是好走一点,饶是如此, 走到最后她基本上已经是单纯靠意志力和一股不服输的念头在支撑, 两条腿又酸又胀,脚底板磨得生疼。
一趟走完,她只能感叹人体的潜力是无限的。
山下的房子样式有些像她在团部短暂住过的知青点,房子不大,但比起帐篷来说大多了, 墙壁也厚实。
很明显没有什么居住的痕迹,她脱了鞋,瘫在土炕上喟叹了一声,“真舒服啊。”
这么躺了没两分钟, 疲乏一个劲头的涌上来, 她顾不上土炕上都是灰,自己衣服也没换, 就这么合着衣服睡了过去。
燕苍梧拿着行李走进来, 见炕上的人脚步一顿。
小姑娘看起来是累极了,乖乖的趴在炕上睡着,白脸蛋都蹭上了一层灰, 像只灰扑扑的小白猫。
燕苍梧赶忙收回视线, 面无表情地在床边放下行李, 将七零八落的两只鞋子收拾好摆在一旁。
女孩的解放鞋落满了尘土,他多看了两眼,总觉得鞋后跟的帆布颜色好像不太对。
燕苍梧犹豫着抬起头看向床上的人, 目光落在她的脚上。
这下是看清楚了,雪白的白袜子变了颜色, 大概是她的脚磨出血了。
人这么一会儿就睡熟了,可是就这么睡着不太行吧,应该先涂一下药再睡的。
他咳嗽了一声,见白玲没有反应,十分严肃的弯下腰推了推她的肩膀。
白玲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燕苍梧收回手,要不暂时帮她把脏袜子脱下来洗了?
多看了她这么两眼,燕苍梧就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他难得手足无措的站在土炕边,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握住白玲的脚踝。
女孩的脚踝很细,皮肤温热。
沉睡的小姑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心微蹙,不太舒服的动了动小腿。
燕苍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听见自己心跳砰砰砰作响。
他只觉得这种情形十分怪异,男女单独相处,尤其对方还在睡觉,而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握着人家的脚踝脱人家的袜子。
太奇怪了,这不是耍流氓吗?
他松开手。
房门外传来燕桑榆的脚步声,他逃跑一样蹿出去,反手关上了门,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仍旧是白玲的睡颜。
燕桑榆抱着东西兴冲冲的进门,“白玲姐!哥!咱们吃什么?”
燕苍梧在在白玲的房门外,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燕桑榆觉得燕苍梧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看起来太严肃了,往门口一站,原本就生的高大,再虎着一张脸简直就是个门神。
他呜呜呜的想要说话,想要问问燕苍梧干嘛要捂他的嘴。
可他越想说话,燕苍梧捂得越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