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篮子在她手里拎着,看起来沉甸甸的,颇有重量。
“叫什么孙同志,叫我红英姐就行了。你旁边这位……”
白玲,“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暂住的房东,林场的职工燕苍梧。”
孙红英从篮子里抓了几颗糖递给两个人,“燕同志,你好你好。幸会啊。今天既然遇上了也是巧,来,吃喜糖吃喜糖。”
白玲推辞,“这多不好意思。
孙红英一把拉住她的手,“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吗,去赶集攒点东西。婚礼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就下周,你可要来吃席啊。”
其实见着白玲,孙红英也吃了一惊。
她听说下面的农场可比团部辛苦多了,本以为白玲这一次回团部多半是受不了那个苦,哭哭啼啼的跑回来想要重新想个出路。
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少见,光是这一批接收,放到底下农场的男知青就有好几个跑回团部哭哭啼啼了。
没想到白玲看起来跟刚走的时候没什么差别,既没有哭天抹泪,也没有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
小姑娘站在那里,漂漂亮亮,干干净净,让她拉着的这只手上也是仍旧细嫩白皙,手背上没有伤痕,指甲缝里也没有泥。
可只要下地干活,手上要不了半天就会刮出道道细痕伤痕累累,她们知青点那些城市里来的女知青才几天的功夫手就不成样子了,怎么白玲这双手倒是还好好的。
孙红英不由得好奇起来,“白玲,你在底下林场过的怎么样?”
这话对知青是百试百灵的好用,大多数人不敢明面上抱怨,怕被开小会说思想有问题,但私下只要一拿出来一问,十个知青九个大吐苦水,剩下一个一准破口大骂。
白玲,“还算过得去。红英姐,吴雪梅现在怎么样了?你们都住在团部吗?”
“我这结婚还有几天,暂时仍住在知青点里。吴雪梅和我一起,结了婚就有房子住了。你要不也去我们知青点坐坐?”
白玲答应了下来,“我先去邮局一趟,给家里寄两封信,寄完就去坐坐。”
正好,她也想从知青这里旁敲侧击一下,再去知青办套套消息。
白玲从团部一回来没两天,果然直觉就成真了。
嘈杂的马蹄声出现在帐篷外,还有难听的男人叫骂声,不绝于耳的脏话。
“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种,你他娘的敢偷我家的花生。”
“他妈的姓燕,这小狗崽子是不是你弟弟?他偷东西你管不管?“
白玲起身要帐篷外钻,燕苍梧却拉住她,将她推回去,神色难看极了,“老实在帐篷里待着。”
他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