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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说着:“叫你几回都没上我新家看看,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杨柳放下皮包,大方落座,开门见山地对余少哲说,“我这趟来,就是希望你跟顾蛮生各退一步,尽量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和解条件。”
“我知道你是来招降纳叛的,不着急,不着急。”余少哲站起身,弓腰展臂地替杨柳斟了半杯红酒,“这个年份的拉图不常见,绝对得尝尝。”
杨柳抿了一口这好年份的拉图,只觉得半嘴苦半嘴涩,跟超市里十几块一瓶的红酒也没差别。她此行是带着目的来的,心思不在吃喝上,很快又道:“你陪我爸创业起家,确实有苦劳也有功劳,现在公司与你个人发展理念不合,不得已才走到这步。你就开个价吧,合理范畴内,我都能代表顾蛮生答应你。”
“我这忙活半天,一口水都没顾上喝,就想跟你一起吃个饭。”余少哲倒也没有为难杨柳的意思,指天画地地表态道,“就冲咱俩青梅竹马的情分,你能主动来找我,我还能为难你吗?价钱什么都依你,咱们能不能先踏踏实实把这顿饭给吃了?”说着余少哲举起眼前的红酒杯,杨柳见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表现得太急迫,便同样举举酒杯,与余少哲各自饮下半杯。
“你小时候就泼辣,街头邻里的孩子里,就没一个敢招惹你。我还记得我们四五岁的时候,你非要我蹲在地上给你当马骑,你说,‘我爸爸是你爸爸的班长,你也应该听我的。’我不肯,你就打我,我还手,你上来就是一口。你看看,”余少哲放下酒杯,指了指自己的左脸,“上头这道印是不是现在还留着?”
“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亏你还记得。”这道若有似无的疤痕提醒了她两人的过往,杨柳不由得露出一点歉疚的表情。这些微的情感变化大大激发了男人的一腔豪情,他猛灌自己一大口酒,接着说了下去。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能忘记呢?那天我哭着跑回家,我妈看我脸都破了,气得马上拉上我找到你家,要你爸给评评理。结果我爸跟你爸正喝小酒呢,他醉醺醺地说‘未来儿媳妇咬一口怎么了,早晚得是一家人,这理怎么说得清’,几句话就把我妈给打发走了。”余少哲边喝酒,边连着讲了几件他与杨柳的童年旧事,无非就是两家长辈都将他们认作一对,而他自己也当了真。讲到后来情绪越发不稳,险些涕泗交流了。
“别说这些了,两个老人的醉话怎么能当真呢。”杨柳没有这份忆苦思甜的闲心,想趁对方还没喝醉,尽量把话题往回拉扯,“我支票已经带来了,补偿金你打算要多少?公司现在的资金状况你也清楚。”
“要是顾蛮生在我面前,他说多少我都不会答应,但既然来的是你,要不数字你自己填?”余少哲真的醉了,慷慨一挥大手,“我信就凭咱俩这些年的情分,你不会亏待了我!”
“好,我填。”杨柳来时心里就有了个数,原以为还得跟余少哲拉扯一番,没想到对方倒挺爽气。她起身来到客厅,坐在茶几前的皮沙发上,掏出皮包里的支票本与钢笔,准备填写。
余少哲端着酒杯,也跟着杨柳一起到了厅里。客厅比餐厅的灯光亮些,但也稠得跟糖稀一般。他望着女人垂眸的侧颜,发觉兴许是这稠厚的暖调灯光的关系,童年时那假小子似的顽劣稚态已从女人脸上完全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雌性魅力的光辉。这一瞬间,余少哲恃醉无恐了。他突然朝女人扑过去,嘴里含糊喊着她的名字“柳儿”,他说,我为你做了那么大让步,那么多牺牲,你为什么还要跟着顾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