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蛮生随手就揪下一朵玫瑰,用修长手指捻了捻花瓣,道:“以花喻人太不高明了,花无百日红,就说这玫瑰,说蔫就蔫了,你这是说我们曲小姐人老珠黄,还是歪鼻豁嘴呢?”
再动人的诗,经他一曲解,立马就不动人了。周围人更欢腾了。曲夏晚挂不住面子,狠狠瞪了一眼顾蛮生:“顾蛮生,你别胡闹。”
“我没胡闹,”顾蛮生抬眼微笑,将手中那把微微打蔫的玫瑰花瓣,捧在鼻尖嗅了嗅,“我也是来献诗的,献一首稍微高明点的。”
他清清嗓子,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念道:
及时采撷你的花蕾。
旧时光一去不回,
今天尚在微笑的花朵,
明日便在风中枯萎。
赫里克的《劝少女们珍惜时光》,顾蛮生转过头,以深邃眼睛直勾勾地注视曲夏晚:“别等到你爱的人不再爱你,才发现无法挽回。”
曲夏晚面有动容,顾蛮生也不恋战,随手一抛手中的花瓣,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回头,朝刘岳手中的大哥大指了指,同时朝陈一鸣递了个眼色:“刚才我们还从刘老板这儿听到什么来着?”
陈一鸣心领神会,马上道:“刘老板周六要去医院。”
“对,”顾蛮生煞有介事点点头,以足够所有人听到的音量对刘岳说,“那我就祝你周六的结肠镜检查,一切顺利。”
“模拟通讯易被监听”的道理这会儿学生们都懂了,刘岳的脸涨成猪肝色,周围又是一片哄笑。
偷偷摸摸还了老教授的综测仪,顾蛮生默默琢磨片刻,还是奔出教室,跨上二八大杠,绝尘而去。他在门罗坊等了两个小时,不见被刘岳接走的曲夏晚,倒遇上曲颂宁。
曲颂宁看见顾蛮生倚在自行车旁,无精打采地垂着头,瘦削挺拔的人影被路灯拉得格外修长,显得孤单落寞。曲颂宁心生恻隐,劝顾蛮生道:“你别等我姐了,她跟刘岳去文化宫看电影了,没那么早回来。”
顾蛮生看看时间,这个点回去了嫌早,再等下去却也没意思。想了想,他对曲颂宁道:“说起来今天也是你的生日?我请你吃饭,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说话间他将裤兜掏了一遍,摸了半天只摸出几枚钢镚儿。
顾蛮生囊中羞涩,人却不羞涩,摊着掌心里的钢镚儿对曲颂宁无赖一笑:“那就小舅子请。”
约二十分钟光景,顾蛮生就将曲颂宁带去了一家烟熏火燎的夜排档。目光往店内匆匆扫过,曲颂宁不禁蹙眉,半开放式的厨房卫生状况堪忧,墙面东崩西裂,油垢混杂,两名厨师正满头大汗地颠着勺,阵阵呛鼻的烟雾升腾而起。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见曲颂宁杵在店门口不动,顾蛮生热情地拽他一把,介绍说这是夫妻老婆店,别看这店装修朴素,味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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