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还有的两位中国学生都垂头不敢说话,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曲颂宁。曲颂宁拿起这只山寨随身听看了看,微微蹙起眉头。高桥便又乘胜追击,言词之间都是日本工业领先全球,绝干不出中国企业这么下三滥的抄袭行为。
“不对吧,”曲颂宁不卑不亢,只以流利日语反击道,“从50年代开始,日本工业的抄袭之风兴起,你们派出大量技术人员,购买西方的先进设备进行拆解仿造,还美其名曰‘逆向工程’。比如DSK山寨宝马,Nicca仿造徕卡,你们是靠着这些山寨企业的崛起才迅速恢复了生产和经济。”
高桥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那又怎么样?我们现在有了超越徕卡的品牌,我们已经成功取代了德国,成了名副其实的相机王国。”谈起佳能、尼康、奥林巴斯,这个日本学生特别自豪,而这种自豪感更使得他咄咄逼人:“从战后的一片废墟到日本品牌风靡全球,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经济强国,我们只用了二十八年的时间,你们中国要用多久?”
“对于技术落后的企业来说,短时间内只能在发达国家身后跟跑,”曲颂宁微蹙着眉头,沉吟半晌才继续道,“中国与中国企业正在经历日本曾经历过的‘跟跑’阶段,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也并不令人感到自豪。但我跟你打赌,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有领先于世界的民族品牌。”
人在异乡为异客,曲颂宁没落下风,没丢份子,但高桥言谈间的自豪感与优越感,他久久难忘。
瀚大正式开学后,两拨学生一起上了几堂课,吃了几顿饭,打了几场球,迎新晚会上的群架事件差不多就平息了。这种与青春相关的激情本来就不带什么恶意,来时如山倒,去也去得快。
但曲夏晚一点没担心错,顾蛮生确实变了,变得不再像殷勤采酿的蜜蜂那样围着她转。她既急且气,又抹不开面子,只旁敲侧击地向弟弟打听了好几次。
自打群架事件之后,曲颂宁基本就没见过顾蛮生。两院合并,他跟顾蛮生不在一个班级,也就上通讯专业课的时候有机会碰见。但那小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开学至今统共也就露面一回。还是点了名就想溜号,被通信原理课的教授当场拿住了。
“能在学校里见你一回不容易啊,顾蛮生。”几百个学生就记住这一个名字,教授推了推眼镜道,“你这火烧火燎的要上哪儿啊?”
顾蛮生在教室门口被人拿住,倒也不窘,大大方方回头道:“我不能说啊,怕难为情。”
“你也知道怕难为情?不就是想要‘托疾如厕’么,”教授一扔手中粉笔头,打定主意要跟这不求上进的学生耗到底,“这招你在我的课上已经用过了,不好使了。”
“我这脸皮跟咱教学楼的墙皮似的,我怕什么?我是怕您难为情。”顾蛮生表现得还很客气,停当一会儿才慢悠悠道,“您这课教得太浅了,我早都学通了。”
教授笑着“哟”了一声,显然不信。大一主要上的是理工科的公共课,他不信这个流里流气、不学无术的男生真把课本都学通了,所以直接道:“我也不考你难的,你就讲讲香农和他的三大定理,你要讲不出来又不想上课,以后也别上了,我这门课,你直接按旷考处理。”
“香农定理给出了信道信息传送速率的上限……”顾蛮生刚才就是信口胡诌,这下骑虎难下了,却也不慌不忙。香农定理他一知半解,但他迅速调动知识组织语言,仍继续诌道,“克劳德·香农,不仅是信息论之父,也是头一个提出二进制系统代替十进制运算的人,牛掰程度不逊图灵,称他一声计算机科学领域的舅老爷不为过。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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