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侧身让了位置:“那里面?”
里面靠窗视野开阔些,不容易晕车,路程两个半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谢谢。”岑里礼貌但有些冷淡,将书包搁在腿上,里面装着0719昨晚提醒他带的防晒、秋衣、保温杯和充电宝。
巴士发动、启程,车上都是年轻人,男生们豪言壮语谈论这次比赛要勇夺第一,啦啦队的女生们毫不遮拦大肆讨论各校帅哥,S大的剽悍校风大家都习以为常,叽叽喳喳一派热闹,唯有周澈和岑里这一角仿佛被隔绝了似的安静。
岑里掏出手机,跟0719说:【我上车了。】
又嘱咐他:【今天的菜我摘完了,你不用去看了。】
【也别再手滑。】
【猫猫警告jpg】
【很凶jpg】
周澈手机震动,过了几秒他才拿出来看,神色难明看一脸平静给他发小猫捶地表情的岑里。
岑里在网络上对他亲昵叮嘱让他觉得他们很近,近到仿佛是两个真的每天生活在一起的人,朝夕相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岑里在现实中对他的淡漠疏离又让他觉得他们很远,远到像两个面对面的陌生人,没有一句多的话和一个多的眼神交汇。
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周澈想起了他的猫,爱答不理地,可是人类从来都不能拿小猫怎么样,周澈也从来不能拿岑里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晕不晕车?】
岑里说:【有一点】
【那睡一觉,两个小时,很快就到。】
【嗯。】
岑里真的很听0719的话,马上就放下手机闭上眼。
周澈余光扫到他恬静的面容,不知道在想什么,愣了会儿神才伸手去把车帘拉上,遮得严严实实,又调了头顶空调口的风向。
经过正在维修的路段,汽车开始颠簸,岑里没醒,靠着车窗的脑袋轻一下重一下地往玻璃上砸。
周澈皱起眉,倾身伸手去垫着玻璃,温煦的阳光穿过他的指间停在岑里的脸上,那颗鼻尖痣仿佛在发光。
周澈眉心皱得更深——这个角度更像了,他的小猫,睡着后懒洋洋的、略微不耐烦的神态,连脑勺后翘起的那点卷毛都像。
岑里对路况的颠簸毫无察觉,但对熟悉的气息十二万分警醒,他永远不可能、也不会忘记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岑里在沉睡中被梦魇纠缠,冰冷的针头、白色床单、老人遗憾但冷漠的面容、那个人抱着新的小猫露出笑容……
细碎又汹涌的惊痛和疼从心脏最深最软的地方涌上来,像藤蔓一样缠得人窒息,岑里倏然睁开眼睛。
直直对上身旁的人的眼睛。
周澈怔住,他从未见过那么受伤、惨烈和警惕的眼神,像一把锋利弯刀,刀刃寒光凛冽。
只一秒,岑里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是周澈的错觉。
周澈喉咙滚动,低声问:“做噩梦了?”
岑里把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嗯。”说完就转了头看向窗外,不想多说的姿态。
周澈手机却响起来。
【甲方在干嘛。】
“……”周澈看了看身旁佯装重新入睡却在网络上主动给他发消息的人,回:【甲方现在没事,乙方有什么吩咐。】
岑里的身体动了下,可能是在笑:【乙方也没什么事,就是睡醒了。】
【睡得好吗?】
【没有很好。】
【快要到了吧,下车前穿好衣服,这边比S市冷。】
【嗯。】
周澈看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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