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太过年轻了……年轻到不能不让人忌惮,特别是考虑到他们一旦联手,会给我们带来的威胁。”
她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笑容也淡去了:“你们说,我能相信他们当初在冬宫完全只是巧合,而没有什么阴谋么?”
“当然能。”尼古拉毫不在意地笑道,“不然,我想您就不会说出来了。”
安塔妮亚想了想,“那两个孩子当初在冬宫受到过您的照顾,他们不会忘记的。而且,现在我们终于拥有和平了——让贸易和科学喘口气吧。”
对于这块土地来说,和平太值得珍惜了。
叶卡捷琳娜看了他们许久,终于再度笑起来,与他们碰了杯:“说的不错。”
她特别地对安塔妮亚挑了挑眉:“祝你的加冕仪式一切顺利。”
确实一切顺利。
安塔妮亚像她的母亲一样在布雷斯堡加冕为匈牙利女王,在布拉格加冕为波希米亚女王,然后在维也纳等到非常识时务的教皇庇护六世,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女皇。
许多地方的教会在哀叹光辉的传统遭到亵渎,女人竟戴上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但败落的传统早已远远不是这一处。帝国合并的疆土之中,法兰西已经是一个君主立宪国,人们正在整理出版《伏尔泰全集》,教会的力量早就在慢慢衰退,如今则已失去了最后的权柄。
在主教们哀叹正义与美德不再的时候,人们却已没有人想再听他们无聊的废话。此时,得益于各地建起的通讯基站,这片广阔疆域的报业正在蓬勃发展,而人们的注意力则在一件听起来相当有意思的事上——
巴黎科学院正在公开征求意见,确定一个能够让“所有国家永远使用”的标准单位!
其中一个很受欢迎的方案,是以巴黎所在纬度——北纬45度处的秒摆的长度作为“一米”——秒摆就是摆动周期为一秒的摆锤。
不过,当拉格朗日和拉普拉斯等十几位学者提出的另一个方案公布时,立刻得到了压倒性的赞同——在这个方案里,“一米”的定义是经过巴黎的这条地球经线长的四千万分之一,也就是说,一公尺就是从地球北极到赤道距离的一千万分之一。
这个单位不来自于任何随机的、人为定义的量,而来自完完全全的自然,来自宇宙的常量。
科学与理性,这正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刚刚开始明白的、最宝贵的东西。
此外,委员会的报告中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巧合。
虽然人们现在还无法抵达北极,也就不可能真正测量北极到赤道之间的距离,但已有的大地测量学成果中,证明过从敦刻尔克到巴塞罗那的的距离刚好跨越了从北极到赤道的经线距离的十分之一。这两个城市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两个地方都有可供用作测量基准的海平面,并且中间的经线段几乎都在法国的陆上。
这为测量这段经线长度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虽然地球是个球,但将这段经线分割成几百个线段相接,分别测出这些线段的长度相加即可。
要测量不算太远的两地间的距离,可以通过解三角函数实现——只要选取一个足够高的标志物作为基准,先通过标志物与日影的相似三角形等比例计算出标志物高度,再利用测角仪测出观察点与标志物形成的直角三角形交角,即可用已知的一条边长和两个交角计算出观察点与标志物间的距离。
解上几百个三角形,就可以测出经线长度——理论上这完全可行。
就在这个时候,第一辆由内燃机驱动的汽车开上了巴黎的街道。
老天!人们简直被这个神奇的造物给深深迷住了。虽然之前人们已经见到了庞然大物蒸汽机车,但那完全符合人们对于工业的基本印象——巨大、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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