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兹的主旋律响起前一刻,费尔森停住了脚步。
他睁大眼睛,翡翠色的瞳仁中映出了华光璀璨之□□舞的两人——
在繁复华丽的衣香鬓影之中,他们身上的衣着原本显得过于简约。
但在此刻,纯黑绣银线的黑色礼服与闪色塔夫绸的纯白长裙在流畅的旋转中交缠在一起,宛如被电光照得雪亮的风暴在黑夜中翻腾,美得惊心动魄。
慕名而来的费尔森在柏林见过从凡尔赛开始风靡的华尔兹,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华尔兹。
华尔兹是两人的舞蹈。
而面前的这两人在舞蹈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们格格不入。
“抱歉,我说句实话。”尼古拉搂着安塔妮亚的腰,借着舞步悄声说,“刚才你的眼神可真是太让人心碎了——任谁都不会相信你是第一次见他的。”
安塔妮亚没看他,与他交握的手蜷起手指掐了他一下。
“嘶。”尼古拉倒吸一口气,“我是认真的。他再走一步就要邀请你跳舞了。看他那眼神,肯定会邀请你……”
“闭嘴。”安塔妮亚硬邦邦地说。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可是背靠背,不,现在是面对面的伙伴。”
乐曲在这时迎来一个小高潮。两人舞步飞速地互换,尼古拉盯住她的眼睛,手臂一用力,安塔妮亚便像白天鹅一样伸展开翅膀。
安塔妮亚:“……”
好吧。他说的有道理。毕竟,她也没有别人可以依赖,别人都依赖她。
她思索几秒,闷闷地开口:“我不想把他卷进来。他或许会有危险。”
她知道他是一个心肠多么软、多么善良念旧的人。这辈子她要做的事危险性不亚于走钢丝,如果他和她走得近,但凡有一步差错,便可能因此陷入极端危险之中。
就像他的人头当年在巴黎有最高悬赏一样。
尼古拉凉凉地微笑起来:“那我就可以卷进来?我就不会有危险?”
安塔妮亚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他是谁吗?现在又何必取笑我。你跟他有什么好比的?他比你年轻,比你单纯,比你更需要保护。”
“不,”尼古拉义正词严地反驳,“我明明也很年轻,很单纯,很需要保护。”
安塔妮亚:“……”当初是谁说的,对他来说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论言语上耍无赖,她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胡闹什么,年轻单纯又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看见18岁的他,想起的是18岁的我自己,那么年轻,又那么愚蠢。”
安塔妮亚叹口气,“过去那些岁月已经在我身上留下了无法消退的烙印……靠近他让我心慌。”
她借着旋转的间隙瞥了费尔森一眼——绿眼睛的少年此时言笑晏晏,举杯与凡尔赛宫里其它年轻貌美的贵族女孩们调笑,举手投足间容光焕发,一看便知道是权贵之家一路顺利长大的孩子。
她由衷地希望,这一世的费尔森能永远像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心想事成,就像她希望路易也能一直健康平安地活下去,并且拥有他自己的小小爱好。
哦,不。现在路易的爱好或许已经不能仅仅称作“小小爱好”了。
这位法兰西的王太子殿下成为了法国第一位获得巴黎科学院悬赏的王室成员——凭借他研制成功的电弧焊技术。
这项技术听起来似乎没有航海经纬测定与发明机器等等那样厉害,但它却是如今科学与技术发展交融的一个典范。
首先,这一技术的基础在于电学的发展。
尼古拉与库伦、伏特等人一起,在电与磁的研究上以上帝都不敢相信的进度突飞猛进。
从磁生电原理、电生磁原理到电荷的相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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