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抿唇,寒意从四肢涌进心脏。
要说出来吗?
不能说,一旦说出来于谨谨和凌丹肯定会精神崩溃,其他人也会更加紧张,一旦精神防御崩塌,恶灵和恶魔都会趁虚而入。
晚上,卧室挤着六个人。
现在除了洗澡上厕所这种,其他时候,大家决定抱团在一起,在性命面前,其他都要靠后站。
云姝和于谨谨、凌丹睡在床上,其他人打地铺。
宽敞的欧式大床上,云姝睡在中间,被两个同伴一人一个胳膊抱着,说是这样会有安心感。
云姝低头看看自己单薄的身体,不太明白她们的安心感从哪来。
路临晏叮嘱道:“如果有事,就大喊出声,我就在下面,不舒服的话也要及时跟我说。”
云姝道:“我知道。”
躺下去前,路临晏不放心地又看了眼,随后才皱眉躺下,这是几个月来,他第一次和云姝分开睡,感觉浑身都不习惯。
他想抱她柔软的身体,想嗅她身上的幽香,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
想到裴禹夕可能会进入她的梦境,路临晏心情越发糟糕。
如果裴禹夕没有意外身亡,他会恪守底线,不会跨越雷池一步,但对方已经死了,他也已经和云姝在一起。
得到过又失去,路临晏肯定会疯掉。
所以就算好友回来,他也不会放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房间大灯熄灭,幽幽的小灯亮起。
几个人安静地躺在床铺上,幸好位置够大,睡得并不拥挤。
暖黄色的灯光逐渐模糊,云姝闭上眼。
深夜。
卧室幽暗而寂静,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和轻纱洒落,将整个房间切割,一半场景朦胧,一半是完全的黑暗,而黑暗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空无一物的窗户上出现黑影,黑影扭曲着,挣扎着,最后化为狰狞的脸,贴在窗户上不断移动。
镜子中没有五官的女人,手上拿着刀,一点一点割开嘴巴,咧着笑。
滴答滴答——
云姝迷茫地坐起身,她好像听见了水滴的声音,环顾周围,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好像不该是这样的场景,朋友和男友不见了,她恍神想到。
窗户上的白色轻纱隐隐透露出红色。
云姝下床,赤着脚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窗外是黑洞洞一片,沉沉的夜色压在心头,猩红的月是夜空中的唯一色彩。
仿佛感觉到什么,她低下头,河边有好多人在看她,面容肿胀发白,眼眶突出,身上还在不断滴水。
在云姝未曾注意到的背后,一只如干枯树枝的手从床底伸出,恶灵趴在床下,四肢扭曲,干瘪的脑袋歪歪斜斜挂在一边,贪婪地注视着她。
好诱人的香气。
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但枯槁的手刚伸到一半,被轻描淡写地踩断,如同碾死路边的蚂蚁。
对地狱君主而言,说蚂蚁都是抬举这群丑陋的恶灵。
席卷灵魂的疼痛感和战栗让恶灵尖叫出声,但它发不出任何声音,恶魔没给它尖叫的机会,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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