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再说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吧。”齐誩的表情与他的语气一致,准确体现了句子里的内容,“我们新闻频道的主任今天打电话跟我说,暗访宠物医院的专题上面批下来了,可以做成’社会调查‘的其中一期,时长六十分钟——那将是我做过的最长的新闻。”
沈雁知道齐誩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天天聊工作都会提到。
如今尘埃落定,自己也替他高兴:“原来你是双喜临门,那真的应该好好庆祝。”
说罢,主动举杯向他祝贺,两个人又喝了几口。齐誩放下杯子,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杯身,笑道:“不过……第二主持人的事情还没有定。这是大事,部门领导还得商量一段时间。”
“你有想法,有实力,我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沈雁淡淡一笑。
齐誩的工作态度是他亲身体验过的,这句话说出口完全没有吹捧的意思,不掺任何水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齐誩两杯酒下去,兴致反而渐渐上来,愈来愈浓。他听见沈雁这样肯定自己,更是笑得一对眼眸神采飞扬:“哈哈,既然沈医生都这么说了,那就承您吉言。来,咱们继续喝。”
齐誩一边笑一边伸手去取酒,正准备给双方都添上,始终默默看着他的沈雁却突然问:“如果定下来了,你会因为这个提前返回电视台做准备吗?”
齐誩怔了怔,没有接话。
这个问题对齐誩而言太突然了,他不知道怎么接才合适。
这个问题对沈雁而言,却一点儿不突然,因为他已经把问题埋藏在心底太长时间。现在话题自然而然到了这里,正是最好的提问时机。
久久不见齐誩回答,沈雁叹了一口气,自己接下去。声音与目光一同放低,一同沉到面前的那杯苦涩的酒中:“你住在这里,还要每天搭车到市中心上班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明白——答案是肯定的。
使用询问的语气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一种无力改变现状,却不愿意点破的矛盾心态而已。
“我石膏都没拆,短期内他们不会叫我回去的……毕竟,领导当初都批了一个月的假。”齐誩不知道这样说算不算得上安慰,尽管“一个月”这个词本身就很刺耳。
沈雁这时候一言不发地端起酒杯,将半杯酒一饮而尽。
“沈雁。”齐誩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唤了一声。
红酒其实不应该这么一口气喝光,但是此时此刻已经不是讨论规矩的时候。沈雁目前的情绪才是最令他担心的。
“沈雁,”齐誩第二次呼唤他,右手越过桌面,试探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干红的淡淡涩味还残留着,连说话都捎上了那种味道,“我要是恢复得不好,一个月后还不能拆石膏……病假还可以再往后延的。”
沈雁微微一声苦笑:“我又怎么会希望你恢复得不好呢?”
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期盼齐誩可以好好养伤,早日康复,即使知道两个人现在过的同居生活很可能无法继续。
“我知道。”齐誩低声回答。他当然知道。
“你近期要去医院复查吧。”只有给医生复查后,才知道石膏究竟什么时候能拆。
“嗯,下周三上午去照X光片,看看骨头长成什么样了。”
“下周三……”沈雁念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双目紧闭,眉头微微蹙起,努力回忆自己下一周的工作安排。他想说下周三他可以请半天假,陪齐誩去医院复查,可本来时时刻刻都应该记得的日程表现在却非常模糊。
仿佛所有日历上的数字都打散在一个个方格里,看不清具体内容。
奇怪。
沈雁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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